还好,十分顺利,东毅宫寝殿门前太监可能正换值,所以,并没有人守着。
暮倾云很快溜了进去,也轻易地找到那块躺在几案上的稀有腾云冰缎。
光线强烈的镂空雕花窗前下,薄薄的阳光斜睨进来,那块小小的锦布触及皮肤冰凉沁骨,柔滑而具有浮雕的感觉,反射的淡淡莹光梦幻绚丽多彩,可与雨雾中朦胧悬忽在天际的五彩霞光媲美。
一番反复查看,抬眸时,她确定了心中所想。
这锦布虽从没见过,但凭着与肌肤接触的感觉,图案的逼真与光泽度,她断定,就是那本拾来的书上所记载的腾云冰缎。
那上面还记载,这种冰缎极为珍贵,原材料已经断绝,因而举国上下只有两匹。
五年前,先皇曾赐了一匹给还是太子的夏侯一落与已封王的硕和王夏侯子曦。
硕和王远在南疆,他所拥有的腾云冰缎绝不会在宫里出现,而夏侯一落显然也是凭着这小小的腾云冰缎知道了事情真相,可一连陷害自己的徐可婉分明还没有伏法!
她心中一阵遗憾,把那锦布又小心翼翼地原样放回几案,生怕夏侯一落看出来,听着外面依旧寂静无声,这才拉开殿门,蓦然停下脚步,眼底划过一道狡黠的流光,又折转身向几案走去,只犹豫了一下,小手便迅速抄起那块腾云冰缎,冷冷一笑,步出殿门,没回冷宫,而是朝徐可婉的凤洛宫如风一路急走去。
凤洛宫集权力威严于一身,自是比其它宫殿还要巍峨,在众多宫殿中,除了九五之尊的寝殿,它鹤立鸡群,而且宫人也众多,故而,化妆成宫人的她没受到任何阻拦便进去了。
此时,太阳当空,正是午休时间,所以宫内走动的人甚少,而亲信又随徐可婉去了安洛宫,她也没受阻就来到了徐可婉的寝殿。
依法泡制,把那块小小的锦布有意地藏在徐可婉的座榻夹层,这才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
挨一顿打算什么?太轻!
安洛宫内,夏侯一落因不放心徐可婉,只得后跟着到来,凭着夫妻两人多年来的默契配合,太后没多久就解除了心中所有疑惑,烟消云散。
只是这位威镇**几十年的妇人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先皇在世时的暗涌风云,她一时沉默不语,把夏侯一落与徐可婉两人搁在一边忐忑不安。
还是夏侯一落率先打破了僵局,“母后!如今这事儿臣已经了结,诸多事都不关香妃的事!母后也不必把这些芝麻小的烂事放在心上,保重身体要紧!”
太后瞟了眼夏侯一落,这事对于充满阴谋诡计的宫内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但她的心情还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特别沉重。
皇室的斗争历来都是一代接着一代重复着演义争权夺利,这点,她最清楚不过,在一番神伤后,还是向夏侯一落说香妃暂时就住在冷宫,不为别的,只为磨磨她性子。
徐可婉得意地看了眼夏侯一落,这可不怪她,她已经替香妃求过情了,别无他法。
夏侯一落当然不敢反对,只是又巧言说香妃身体不好,还怀有身孕,望太后再考虑考虑,但太后相当固执,说时间到了,自会让暮倾云回宫。
夫妻两人出得门来,徐可婉便显得仁至义尽地道:“皇上!等太后消些气后,臣妾再来求情!”
罪魁祸首就是这女人!夏侯一落尽管还恨着她,但鉴于她的配合,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避开众宫人,淡淡地对她说,希望她引以为戒,别再触犯他的底限,末了,还追问雁林是谁?
徐可婉当即一愣,刹时明白小丑一事被他蒙了。
他根本不知道她与雁林勾结,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便和盘托出,说戏班是不明真相的徐侯爷推荐,那跟在她身后的人自称为班主,叫雁林!而认妻一事,是她看到小丑时临时想到的妙招,但雁林也趁机提了条件,说事成后,想到死牢寻找表弟。
“蠢妇!若那所谓的雁林是班主,他会为了自己的表弟而出卖跟随他多年的戏班成员吗?他显然不是戏班的班主!”夏侯一落冷瞥了眼她,立马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其中的疑点。
徐可婉垂下头细思,这话说得很对,哪有班主为了救亲戚而出卖自己班内成员的,那朝夕相伴,一路风雨走来的班内成员应不比表亲的感情浅。
她顿时感到事态严重,忙道:“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这还得问你自己!”夏侯一落没再给她面子,冲着她就是一顿怒吼。
而面对他怒气冲冲的责骂,她再度垂下头,默认了。
当时,妒火中烧的她只想让暮倾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亦或是当即被处死更好,那样的话,香囊一事就更好往暮倾云身上推,真正的天衣无缝,一石二鸟之计,却没想到那雁林的身份是这般诡秘,目的更是不可告人。
“找人?”凌飞眼珠子一转,当即凑近夏侯一落的耳畔,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夏侯一落凤眸微眯,闪出一道狡猾的流光,尔后,余恨未消地瞪着徐可婉,“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