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倾云遍体鳞伤地回来,让随后追来的玉儿悲喜交集,哭天抹泪,不知是哭暮倾云终平安归来,还是哭她惨不忍睹,反正她哭得夏侯一落瞪了她一眼,这才止住了哭声。
从宫门口到忆洛宫,也要好几个时辰,夏侯一落好似也累了,神情疲惫,坐在座榻上歇息喝茶,而躺在床榻上的暮倾云安静如古井之水,进入忘我境界,正凝神看着他,刚才,一路行来,所有见着他抱她回宫的宫人眼里可全是忌妒与惊讶,这一点,意气风发的他可能未觉,可她却看得十分清晰。
魁梧而如飓风一样的男子成熟而英俊,三十的年岁使他身上聚集了经过岁月积淀的大气与优雅,再加上那不可一世的皇风傲骨,他集所有男子汉的魅力于一身。
一股巨大的悲痛压得她本能地自艾自怨,怅然一叹,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若他性格不是那么狂暴,后*宫没有那么多女人该多好!
他心思如丝,仿似听到了她心灵撞击的鼓声,阴冷的眸子渐而暖和如春,负手上前温和一笑,“刚才摔疼了吧?”
她憋屈地瞥了他一眼,“你那么大力的拉马,我不摔疼才怪?”
“哦!这还怪起朕来了啦?”他呼啦啦地撂了龙袍在榻缘坐了下来,接着道:“若不是朕及时出手,你可不止这么惨,也许就该……”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悠悠地审视着她,好似能在她浅蓝色的大眼里寻到什么奥秘。
她的心如被一把针戳着,眼神里多了一丝悲凉,难过地别过头,“还不是你让侍卫不要开门!”
“还敢说!”此话激起了他的怒火,一掌拍在榻缘,怒气横溢,“你胆大至极,不光违抗圣旨出门,还意图闯出皇宫,若你有亲人,朕马上诛你九族!”
“啊!”她脖子往前伸了伸,迎着他猝冷的凤眸极慢地眨动眼睑,她还不是很适应他这种主宰一切的杀戮话,一时未反应过来,反正,自从苏醒,脑子的思维总是要慢半拍。
硝烟又起,玉儿预感到一丝不妙,难道怒号的飓风又要袭卷大地?
“说!怎么突然想着要出宫!”果然,夏侯一落冷嗖嗖地悠然道。
“我……”暮倾云脑筋急转,突然眼睑一抬,火星四射地道:“你不是去给小皇子过生日了吗?管我干嘛?”
殿内的宫人眸子呆滞,渐次咚咚跪下,好似恶运来临。
寂静了几分钟,而夏侯一落在这可怕的静谧中突然仰头哈哈狂笑,两指一拧等着他发落的暮倾云鼻端,“就你敢这样与朕说话!不过,你好像醋性大发!”
短短的两日,她几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也不惊诧,大眼古井无波,反正她历来就是这样说话的,习惯乘风破浪,便莞尔一笑,“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暮倾云这吃醋的表现令夏侯一落开心,反正他春风满面地吩咐小安子到御膳房传晚膳,还要特嘱咐要上壶美酒,说要与暮倾云痛饮。
这事,看似也就这样过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忆洛宫的宫人们,他们心里暗自欢呼雀跃,终于平安渡过危机。
“皇上!人家可周身疼痛,不能喝酒!”暮倾云仍是不给情面地道。
而羞月也小声地说她烧刚退,是不宜喝酒。
夏侯一落随即一笑,风趣地说竟然不记得她身体的状况了,尔后就让羞月到太医院去取些治外伤的膏药来。
药取来了,帷幔放下,几个侍女就给她贴着瘀血的伤处,而他却在外面悠然自得地饮酒,弄完后,玉儿又给她端来了一碗稀粥,折腾了一天,水米未进,她确实饿得心慌慌,就吃了一大碗。
夏侯一落直到喝得麦色的脸庞通红,醉意朦胧,这才偏偏倒倒地掀了帷幔进来,大手一挥,让宫人们全都退下。
酒气袭面,她害怕地往榻里蜷缩去,“皇上!我全身都摔坏了,你不会雪上加霜吧?”
“女人不暖不乖!”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微笑,如虎狼的眸光落到她大敞的胸衣上,那雪肤上好似有一点红艳耀眼,这让他越发地来了兴趣,暗想着那里面是什么,霍地伏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制住她的双手,牙一下子咬向那衣领边缘。
只几下,在她屈辱的大喊声中,胸口的那朵丽合花绽露娇艳,惊世骇俗地印在他惊悸的瞳仁里。
他身子僵硬,表情机械而呆凝,内心却轰轰隆隆,实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种诱人的花朵,可这娇艳欲滴的美丽花朵俨然是弟弟在她身上作的画,也许代表着什么意思?
夏侯一落瞬转一跃而起,单负着一只手在殿内来回走动,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焦急徘徊。
暮倾云释放出心中积压的长气,很奇怪他的反应与她一样惊诧,便费解地伸手揉了揉鼻子。
他眼里闪过变幻的色彩,突然遏制不住地走到座榻前,往嘴里猛灌着茶水,转过身时,竟然和颜悦色,步履稳沉,俯下身子,展露和煦微笑,“这朵花颜色变浅了些,刺的时候颜色要深些!不过,现在看起来更是美丽!”
她浅蓝的眼眸之中霎时异彩连连,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