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蛋惊慌地逃出,没敢再回雁林住的地方,很显然,那地方已经不安全,而他也不敢住客栈,虽不出江湖,但这点浅薄的知识还是有的。
王爷位高,一句话,若要派兵搜城,首先要搜的就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所客栈。
他跌跌撞撞一路向幽黑的小巷奔去,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忽身后传来几声极柢预兆攻击的细丝怪叫,便警惕地转过身。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两只幽绿的眼睛闪烁,就如他的一样,他嘘出一口长气,原来是一条个头高大,通体浑黑,毛皮光滑的狗。
这不似一般的土狗!倒像是山中的纯种头狼!
柳二蛋的身子往地下伏去,恶狠狠地朝那静止在原地低吠的狗张嘴发出一声狼的嘶叫,便威胁着道:“滚开!一会老子吃了你!”
那狗向后退了一步,显然被吓着了,再与他静寂对视几秒,嗷嗷地突然转身跑开,应是灰溜溜地逃跑了。
“嘿嘿!老子可是兽中之王!”他轻嗤一笑,因夸张的笑而铜铃眼小了些,又向巷子摸索着小跑去,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突然看见身旁一户人家的院门是虚掩的,静听几秒,便推门而入。
小小的院中房屋偏倒,腐朽不堪,万籁无声,荒草纵生,齐腰生长,也无一丝灯光,只有一株硕大的大梧桐树张牙舞爪地摇摆,很明显,这是一处危房,无人居住的废弃院落。
他笑了笑,弯腰避开屋门蛛网走进去,四壁空空,幸而还有一只点残的蜡烛,便点亮,再也顾不得什么,咬牙切齿地抠向自己的伤口,取了块细碎的东西出来,便好奇地凑到烛光下一看,竟然发现那是土瓷器的碎片,娘的!满身都是,这样抠下去,何时是个头?“臭丫头片子!总有一日非得把你大卸八块!”
他恼怒地低声骂着,面肌因大动作生扯,如刀的皱纹更加深刻,也更加狰狞可怖,抠了几块,实在忍不住,便呆若木鸡地坐着床上,突然灵光一闪,举手猛然拍向自己的头部,嘴里道:“傻子!”
话落,他便运转全身真气,在凭空而起的一声低吼中,镶入他身体各个部位的碎屑霍地飞出,血淋淋地击向四周。
伤口因使了力而猝然扩大,鲜血飞溅,流淌,可他此时好似没感觉到痛,反而嘿嘿一笑,接着给自己的身上抹了金创药,便倒头睡下。
可那疼渐渐如寒一般慢慢袭来,让他一时难以入睡,眼前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如仙女一般的女子模样。
“王府的美人!硕和王妃……”
他在兴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在天亮时分时迷糊睡去,又在极轻微的脚步声中清醒过来,侧耳聆听,神情一松,不慌不乱地理着幸而还能遮体的破烂衣服。
两个两个长相妖娆,倒三角形脸,着一袭玄色小碎花短打衣裙的年轻女子分秒间拎着剑走了进来,见着盘腿坐在床上还算好的他互视一眼,眉开眼笑,欣喜地单膝跪于地,拱手道:“尊主!属下可找到你了!”
看似有三十来岁的柳二蛋倒也不觉得奇怪,昨夜一路奔来,百忙之中,他都在没忘在墙上留下了幽冥派的记号,却不是想留给这两人的,而是留给雁林。
他眉头一皱,闪着幽光的眸中溢出一缕厌恶之色,短小肥胖的手掌突然击向其中一个女子,语气如个小老头子,“谁让你们来的?”
那中掌的女子没发出一声,便一头栽下,鲜血,很快从她口鼻溢出。
左边嘴角有一粒痣的同伴青碧脸色一变,忙伏在地下,声音发颤,“尊主!奴们是奉了掌门的圣意而来!”
这下,柳二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耐烦地低吼一声,“起来!老子看着你们就烦!”
青碧战战兢兢地爬起,就瞅见了他的情况,急问:“尊主!你受伤了?”
柳二蛋尴尬地一摆手,眸中流露出不悦,挑着稀梳的眉毛轻描淡写地道:“好久不出江湖,老子出来玩玩,却不想阴沟里翻船了!”
青碧没追问,只是又拱手道:“尊主未得掌门允许私自跑了出来,掌门心急如焚,还是望尊主随奴回去。”
柳二蛋横眉怒眼地瞪着青碧,破口大骂起来,“滚蛋!老子都在那破地方呆了几十年了,终日不见阳光,连个子都长不高,还不让我出来玩玩,难道要我老死在那地儿吗?”
青风眼珠子一转,便又劝道:“尊主!这个地方今日满城皆兵,戒备森严,连出城进城都盘查得紧,奴想,要玩也不合适了,还是尽快离开。”
他一凝,身体特症太明显,而这情况早预料到了,便别过头赌气地道:“都出不了城了,还怎么离开?”
青碧便道:“尊主莫要担心,想雨部部长雁林定会想到办法!”
柳二蛋扯了扯嘴角,便扯大了嗓门问:“带吃的来没有?”
“带……带了!”青碧一怔,暗庆幸想得周到,就知道似孩子性情的男子一张口定要吃的,她忙从背在背后的包袱里摸出一个油渍斑斑的油纸包来,恭敬地双手呈上。
香气顿时飘忽在这窄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