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莫无言拿来的药,夏侯子曦脸上的红云才渐渐变淡了些,可他仍是昏迷不醒,莫无言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向暮倾云拱手道:“病情得以控制,暂时没有危险!”
“太好啦!”她喜极而泣,这才让一直守在榻前的莫无言他们三人下去。
泪渍满脸的她轻轻地伏在他身上,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过他削瘦的脸庞,“曦!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说过要带我回南疆,那里的桃花要比这里开得艳,开得大,还有西子湖畔,垂柳成荫,湖里泛舟……”
“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晴,是非难解虚如影,一腔爱,一身恨,一缕清风一丝魂……”
说累了,她就低声唱着这首十分喜爱的歌,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而在玉儿的轻唤下又惊醒过来,看着仍是闭目沉睡的夏侯子曦,小泣一声,接过玉儿手中的汤药,小心地往他嘴里喂去。
那药一边流入了他的嘴里,一边顺着嘴角流下,在那锦绣的榻上画着一幅逼真的褐色山水图。
她紧闭了一下眼睑,心很疼,却笑得十分灿烂,如哄呵小孩子一般地轻语,“曦!把药喝了,病就好了!”
玉儿一边哭,一边试那榻上的药渍,“王妃!莫居士就没有其它的良药了吗?”
“这药是莫居士给熬来的吧?”她轻轻地问玉儿。
看着玉儿点头,她便轻叹一声,浓郁的惆怅笼罩着她,又继续着手中的喂药,只是这会儿手明显有些颤抖,“无言已经很尽心了!”
。。。
新婚刚两日,夏侯子曦便陷入了昏迷中,她封锁了这消息,叮嘱所有知情的几人不准外传,只说王爷偶感风寒,正在养病。
可三日过去了,哪怕她不断地给他体内输入真气,他除了有杂乱无章的脉搏及微弱的心跳外,就是不见有一丝好转,仍是昏迷不醒。
萧萧细雨,冷风嗖嗖,落叶飞舞,唯有那金黄色野生野长的一簇簇九月菊迎风娇艳绽放,雨露滋润了微卷的花瓣,使那黄色看起来异常清新娇美。
她容色寂寥,眸中流转的亦是哀怨,撑着那柄夏侯子曦曾拿过的橙色油纸伞来到湖畔,身影孤单,煞是可怜!
雨珠缓缓漫落,每一声都滴在她的心房,肃然看着清悠的湖水,心头掠过一抹悲凉,想起了自从来到王府的点点滴滴。
在这烟雨湖畔,她曾亲手推他落入湖中,尔后,又刺了他一匕首,往事一幕一幕如放电影一般缓缓从眼前滑过,最后映在她眼里的就是往生台上他迷人戏谑的笑颜。
“难道说,我们生生世世注定没有缘分?我矮,你高!我重生,你犹死!”
浓郁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她并没有回头,心里知道是谁!
“王妃!卑职已经尽力了,王爷得的不是病,是助你成长时留下的后遗症,这不是单凭药物能治好的,需要……”莫无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他缓上前一步,昂首看着泛起一圈圈涟漪的湖面,话到一半,就没有再往下说。
这时,她又情不自地想起了又惊又骇人的雷雨夜,别人不知道,那是她痛断肝肠的时刻,“我知道,是我害了他!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宁愿死在那雷雨之夜!”
莫无言暗瞟了一眼她,又道:“也不是没有救,只是……”
她心头一惊,不会是取了自己身体的什么出来才能救他吧?这个想法让她又忆起了绿竹与杏花凄惨的下场,殷红如血的大眼一闭,轻轻地道:“一切都是他给的!需要我身体的什么,你尽管说!”
美丽而身姿娇好的女人表情清冷圣洁,衣袂飘飘飞袭,在朦胧的烟雨烘托下,她愈加恍如瑶池仙子,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的流光,一时呆呆地望着她,脱口而出,“你看见过无言对她们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怕?”
她浅浅地一笑,笑得流云翩飞,花儿闭合,即是悲凉即是欣慰,“只要他能醒来,我的生命算什么!”
“有王妃这句话就好!”莫无言的目光随之淡漠,也移向湖面,却不再说话,仿似在深思。
“琉璃破碎韶华逝,还魂幽草谁来怜!”她闭上眼睑,又想起了与夏侯子曦初见时他嘴里念出来的这两句话,那时不懂,此刻,她有点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无限悲凉,“若能再听一次他的萧声就好了!”
“王妃多虑了!王爷曾有嘱托,让无言保护王妃!无言不敢!”莫无言转过身来,向她躬身揖礼,在她惊诧的眼眸中又道:“无言这几日翻遍医书,综合古书上记载,唯有赤焰丹能让王爷苏醒。此丹传说是用极寒之地长生的百年雪莲、成精的赤色蜈蚣、千年乌朽木及得道高僧的灵气等所炼,但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有无此东西,无言不敢肯定!”
此话等于没说!古书上记载的东西多了!她亦笑,容色在阴雨之中清隽异常,刚刚泛起一点喜悦的心情很快随着莫无言的话落而灰暗,却不言语。
然而,莫无言今日的话好像比什么时候都多,自顾自地侃侃而谈,“这几年,王爷时运不济,闲赋在府,总是游戏于大川南北,无言有幸跟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