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两天,玉儿下巴的肿消了,而暮倾云也感觉好多了,特别是头上的伤,一点也不疼,一只小鸟扑棱棱地从雕花窗外飞过,吃完午饭的她刹时心情大好,撸了撸嘴,便提着裙子就往外面跑。
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猝然从侧面闪出,身子严严实实地堵住大门,不亢不卑地拱手,异口同声地道:“王妃请止步!”
暮倾云伸了伸脖子,吃惊的她猛然忆起夏侯子曦的话,瞧着两个面无颜色的护卫,气不打一处来,习惯性地踢出一腿,可腿踢到护卫身上,护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小手暗自内敛收紧,猝不及防再击向其中一个护卫下颌,心里就不信他不会叫唤一声。
可小手一疼,就如击在钢铁板上,而这个中招的护卫只是头稍稍向后一仰,却又双臂示威性的一振,拉开马步瞪着她,看样子,意思是让她继续。
传说中的横练功夫!
暮倾云倒抽一口冷气,不甘心地对着两个护卫大吼,“去告诉王爷,本王妃要出去透气!”
俩个护卫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气死我了,这个死王爷……”
暮倾云气得在殿内走来走去,而玉儿也愁眉苦脸地望着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在她的咆哮声中,隐约传来一阵阵优扬悦耳的琵琶音。
她立即凑到雕花窗前侧耳聆听:这声音应该就在苑的不远处,细思之下,两日不见,他定是故意在苑的外面作乐,其目的可想而知,变着法地挑衅!
“死男人!放我出去……”这下,她放开了嗓子大喊,就是不相信他听不到。
没有多时,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空灵而细如蚊音的男磁音,是传闻中的秘音。
“再这样放肆,就给你的手脚戴上铁链。”
“王妃!别闹了!”玉儿从微微张开粉唇的暮倾云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惊恐万状地伸手拉住她。
花园里的一株大槐树下,夏侯子曦慵懒倦意地坐在一张白玉石桌子前,头顶茂密的树叶巧妙地给他遮掩住了阳光,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如明珠一般放着光、叫人移不开眼,愈加恍如谪仙。
桌上摆着几碟精美的小吃与一壶飘香四溢的佳酿,在他对面相距五米的地方坐着风情万种的绿竹,她正专心地弹着琵琶,而场中衣袂飘飘的杏花正如痴如醉地翩翩起舞。
夏侯子曦的手消了肿,虽隐见伤痕,可看起来仍是那么好看,他两指优雅地捏着个玉杯,杯子紧贴着线条分明的薄唇,眼睑美美地闭着,仿似正沉浸于美妙的音乐中。
杏花与绿竹一个媚眼跟着一个媚眼地交替抛给他,可他除了闭眼听音律就是冷脸喝酒,丝毫不解风情。
投射在身子上的稀稀拉拉阳光忽被人狠狠地摄起,夏侯子曦警觉地扭头一看,倒也不惊讶,在情理之中,只是淡淡地问:“王妃又玩什么新花招了?”
来人正是暮倾云卧室门口的两个护卫中的一个,他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水,想是心中焦急所致,“王……王爷!王妃……”
夏侯子曦在护卫结结巴巴的话中嗅到一丝不平常的味,不由得急问:“到底怎么啦?”
护卫一脸的惶恐不安,维持着施礼动作道:“王爷还是快去看看吧!”
夏侯子曦瞪了他一眼,只得起身向圆月亮门走去。
雅兴正浓,夏侯子曦突然退场,杏花与绿竹面面相觑,眼巴巴地喊了声,“王爷!”
寝殿内,暮倾云嚣张地站在软床榻上,手里拿着已经被点燃的烛火,那头青丝由于刚才的胡闹稍稍凌乱。
“那个花心大萝卜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本王妃就把这房子烧了……”
玉儿与梅儿手慌脚乱地不停相劝,“王妃!小姐!奴求求你,你别……”
“你可真大胆,居然敢火烧王府?”夏侯子曦背着手风轻云淡地站在门口,幽深的美目里闪过一抹嘲笑的流光。
这猛然一瞧见夏侯子曦到来,暮倾云反倒是一愣,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有点慌,却又不是害怕的那种,于是,为了解这尴尬,她习惯性地伸手扶了扶额头的发丝,声音很尖,“你来得正好,今日若不放我出去,我就烧了你的王府。”
“哼!那你就烧吧!反正王府的房屋构造也不是那么严密,最多就是烧了你自己的栖身之处,到时,本王就请你去住猪圈!”夏侯子曦连门都不迈,仿似一点也不在意。
“你……猪圈就猪圈!我就烧了你的王府,看你怎么办?”暮倾云急眨了两下眼睑,没想到夏侯子曦不怕威胁,她在情急之下,手中的火烛作势向锦被凑去。
“别手下留情!”夏侯子曦冷嗤一声,话虽激着她,却猝然大手一抬,只见一股凌厉的剑气直袭暮倾云拿烛的手腕。
“啊~~!”她的手腕一疼,当即甩了烛火,并发出一声尖叫。
裙裾下的火苗在眨眼间很快腾飞,而易燃的粉色纱帐也“腾”地一声被惹燃,本是出于嬉闹的她刹时就被大火包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火!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