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言干咳两声,扭过头看了眼身旁的护卫,又作揖道:“青碧已经逃走,也不适合在再做王妃的贴身护卫。这是无言精心挑选的护卫。叫李然!”
暮倾云疑惑的目光便落到了李然的身上。
李然看起来有三十多岁,长相端正,一身正气,可由奸诈小人挑选而来的人,显然是意欲监视于她。
“不用了!本王妃相信青碧!何况本王妃没有带随身护卫的习惯!”
莫无言再笑,逼近一步,“王妃!无言还是以前的无言。王妃不可多想。”
暮倾云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冷笑,闻言,她狠狠地瞥了眼他,虽身体已经无大碍,可也懒得费力气与他周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受太妃重托……”莫无言开了个头,有意味的眸光闪向殿内的其它几个丫鬟,应该是想与暮倾云密谈。
一提太妃,暮倾云就怒火中烧,那双冰雪大眼瞪得浑。圆,没有了一点矜持,怒不可遏地吼道:“这殿内没有外人,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莫无言不再犹豫,又是一番义正辞严的劝说话,却又是尹兰的事,要暮倾云以大局为重。
暮倾云仿似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愤怒,也不在是那没刺的小刺猬。
她一个翻身。下了榻,负手逼近莫无言,一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接着啐了口,大骂道:“叛徒!”
这耳光清脆响亮,立即让殿内的所有丫鬟顿感出了一口气,拍手道好。
她骄傲地审视着脸上现出五条红痕仍旧冷颜垂首的莫无言,“谁来说本王妃都会答应,唯有你!”
莫无言宛如急了,脱口而出,“此事无言已经回禀过王爷。王爷虽没答口,但也没反对。侧妃一事是早晚的事!”
她一咬牙,一个鞭腿向莫无言拦腰扫去。
莫无言不防,扑嗵一声摔倒在地毯上,却固执地道:“王妃!此事已是朝中群臣的心愿,你不可违众。”
“滚!要说让王爷自个儿来说。”她眼中溢出一片讶色,却没做出冲动的事来,随后一个翩然转身,挟着股悲愤气场向榻缘走去。
莫无言一拂袖,悻悻而归。
此事,便被亲眼目睹的丫鬟们以最快的方式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座王府。
“王妃与莫居士彻底翻了脸。王爷也不在回云绣苑,而是遵太妃的话,去清静苑探望尹小姐。”
“是啊!看来,太妃是有意立尹小姐为王妃。王爷也只有遵从了。”
“病来山倒。王妃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转眼间就一病不起,成了纸老虎。最可怜的是,是腹中的孩子害了她。”
府中的议论覆天,各种说法的都有,当然,也有为暮倾云抱不平而惋惜的。
莫无言被骂回过,再没有来过,太妃也没再派人来,那李然倒是就留在了门外。
十多日过后,不光云绣苑笼罩在愁云惨雾中,就连不时回府的夏侯子曦真的就没有回来过。
他们的感情仿佛因为孩子的事淡了,不是府内人以前传说中的那样至死不渝。
一向代表着权利与荣耀的云绣苑萧条没落,门可罗雀,而最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清静苑不在清静,变得人来人往,歌舞升平,就连朝中大臣们在代鸿介的引荐下,都不时带着重礼前来拜见,仿似尹兰就快是王妃一般。
几日后,暮倾云虽已生龙活虎,却因为心情忧郁一直没有出过苑,可当听到夏侯子曦连着去了清静苑的消息时,神情晦暗,猛然跌坐在座榻上,喃喃自语,“看来,他不好意思明说,我也只成全他了。”
玉儿的伤虽说没好完,可已经行动自如,她当即大惊失色,出言道:“主子不可!以主子与王爷的感情,想王爷是一时接受不了病情,过些日子便会好的。”
“这有何用!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她淡淡地扫了眼玉儿,眸里流转的亦是无限的哀怨,“爱他,就让他飞吧!他若好,我便一生安心!”
这是两句愁肠百结的话,也是大势已去的话,当然,也堵住了殿内的众口。
半个月后,她主动地搬出了云绣苑,悄然无声地到了刚修建好的鸢尾院。
鸢尾院这座一直久寂的庭院便又有了人气,平白多了几十个下人,热闹起来,而那满院的各色鸢尾花也开得出奇地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