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一落,殿内刹时就冷寂下来,久久无声。
她再也不想呆在这里,只想逃离,搪塞地向太妃再度福了福身子,“云儿告退!”
“站住!”
一声低沉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她冷冷地驻足。
“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身后香风泛开,话也越来越近。
她大眼古井无波,倏地转过身来,立即对上了太妃那双深邃而含意满满的眼眸,淡定地瞧着,“我什么身份?”
“呵呵!”太妃悠然一转身,背负着双手,x有成竹地一步一步复又向座榻走去,“皇上与曦儿之间,他们谁对你好?谁更有男人的魅力?”
她悠悠地盯着太妃的背影,妇人身材多于婀娜,有点不似生育过孩子的人,而这话,更不像长辈所说,有点淡淡的醋意,因此有些出神。
“要不要哀家把这事向曦儿身边的几位大臣透露一下?”
她眨了下眼,思绪猛然收回,在凝望的过程中,大眼乍红,小手在袖中内敛收紧,突然道了句,“随你便!”
话说得无比坚强有力,可内心却脆弱极了。
香妃的身份比脸上的紫痕还要不能见人,若这事传了出去,不光她无颜再呆在南疆,而夏侯子曦也将颜面扫地。
夏侯一落可以编出无数个谎言而脸不红心不跳,可一生坦荡荡的夏侯子曦决计不会,他会选择实话实说,只怕到时,众人理解还好,若是不理解,南疆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得不说,太妃这招很毒,尹兰一事,是有备而提。
出了殿门,她再也禁不住泪水盈眶,预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玉儿拖拉着脚步上前,试探着问:“主子!太妃给你说什么啦?奴怎么好似隐隐听见有提到尹小姐。”
她瞅着玉儿等人关切的目光,强行咽下心头那股突然窜上的悲戚,不让泪水滑落。
此次,她第一次感到回南疆是个特大的错误,也许,自从无辜身陷皇宫,她就再不是王妃,他与她已经回不去了。
“王妃怎么啦?”
埋首前行中,耳畔又传来甜甜的话语。
她直感这一生再也摆脱不了如云般的女子纠缠,也不得不抬头,面对好似受了她情绪感染而愁眉不展的尹兰,搪塞着道:“没事!走得急了些,因而眼睛被风吹着了。”
“王妃!兰儿扶你去找太大夫吧!你肯定生病了。”尹兰的手向她的胳膊肘儿穿来,让她不容抗拒这好意。
“谁要你扶了!”玉儿挟着一股风从后走来,伸手向尹兰拂去。
可一拂,却因为用力过大,着力的尹兰就连连地后退着,也是不巧,在后退的过程中,脚跟竟然绊着一场小石头,便在几个丫鬟惊悸的眸中向后摔去。
砰的一声沉闷响,本是不想看尹兰的暮倾云才定晴看去。
就见尹兰摔了个四脚朝天,发丝散乱,惨不忍睹。
她便心生不忍,急忙上前扶向尹兰,嘴里道:“兰儿没摔着吧?都怪玉儿!”
“奴没怎么使力!是尹小姐自个儿绊着了石头。”玉儿顿时叫起屈来。
“住嘴!绊着石头也是因为你!”瞧着尹兰泪水涟涟,她小声地低斥玉儿,“还不给尹小姐陪礼?”
玉儿咬了咬唇瓣,上前搀扶向尹兰,“对不起尹小姐!玉儿错了。”
尹兰站起时,身子一晃一晃的,却连着向暮倾云道:“不……不不!不关玉儿的事,确实是绊着了石头。”
她瞟了眼玉儿,愈加感到心头过意不去,“玉儿!还不快传李大夫?”
“是!”玉儿不高兴地答应一声,这才向环形小道走去。
“别!玉儿!”尹兰出声阻止了玉儿,她看起来好似更慌张,环目四顾后,凑到暮倾云耳畔小声地道:“王妃!别让太妃知道这事。我真的没事,回去歇歇就好了。”
她也向苑中看去,这才回过味来还在香澜苑中,也就放低了声音,“到我寝殿去吧!”
“不用了!王妃!真的没事!”尹兰再一次重申,一瘸一拐地越过圆月亮向清静苑方向走去。
暮倾云目送着尹兰的背影,回头责怪地瞥了眼玉儿,低斥道:“看你干的好事!”
玉儿便知趣地没作声。
她在尹兰消失后,这才向相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