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头笑了起来,柳二蛋是粗人,可能天塌下来也不会影响食欲。
“船家!相逢便是缘份,你们俩也一起用!”夏侯子曦唤住了往回走的船娘与船夫。
“不了不了!这怎么好意思!”正准备回后舱吃稀粥的船夫与船娘一愣,连着摆手推辞。
“你们也别客气,这锅里面的菜多着呢!”暮倾云知夏侯子曦平易敬人,又十分好客,也就拉住了船娘夫妻俩。
他夫妻两人在他们几人的盛情相邀下,感激地相陪。
到了晚间,风大了,夏侯子曦便要暮倾云去船舱里歇息,可她一想到太妃那张冷脸便不寒而粟,摇着头说外面空气好,要陪着他。
他眼底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痛,艰难地移开眸光,不在坚持,只是搂紧了她,让那江风少吹着她些。
几夜没睡了,她困得要死,可刚闭上眼睑,船舱里便传来了太妃的轻唤。
她愕然地揉了揉眼睛,接着起身小跑了进去。
“夜里风大,你还是进来睡吧!”太妃端起茶水浅浅地抿了口,扭头向她道。
她立马感动得想哭,太妃这两句不冷不热的话打消了她心里所有的怨气,可那c铺两人睡太小,而且她也不敢与太妃挤,幸而这船虽不奢华,但还过得去,船板上铺了块地毯,相谢了以后,便在帘布边合衣而睡。
听着太妃倒向c铺的声音,她暗自笑了笑,心里想着白天的气没白受,也就听着太妃均匀的呼吸声中进。入了梦乡。
摇摇晃晃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里,她好似觉得脸庞有一丝痒掠过,脸部是她的死穴,因而一下子猛然从梦中惊醒,当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太妃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她顿时大惊失色,惊恐万状地一把紧紧捂住面纱,目光追随着缓缓转身离开的太妃背影。
那长长的拖地宫装裙裾宛如太妃没发出的一个长长惊叹号。
她霍地发现太妃走路无声音,宛如鬼魂一样。
“听说陆尚书的小女儿陆若云虽身子矮小,可也长得如花似玉,真想不到身子倒是长高了,可这脸却有疤痕,奇丑无比,怎配得了我的皇儿!”
太妃显然只来得及撩了她左面的轻纱,没看清她的真容,因而没惊唤出香妃这两个字,可这也够她惊心的了。
要知道,撩轻纱的妇人不会武功,而她算起来已是高手,怎么会连有人走近都不知道。
她暗道着见鬼了,一直傻傻地听着太妃没好意地叨叨,而那仿似怕被人听到的轻语已经大如惊雷,让她惶恐不安,突然如见到魔鬼一样,爬起来跑了出去。
原来,太妃让她进来,终是想看她面纱后的真面目。
一股清凉的夜风吹来,她脑后的青丝妙曼地飞扬,而当夏侯子曦那侧身而卧的身影映入她眼中时,她的心一颤,又默默地转身掀开了帘布,不想惊了他,也不想惊了所有人。
太妃还坐着,有几分出神,连她进来都没有撩一下眼皮。
她无力地埋着头,手指垂放在身子两侧,指尖轻颤,好似做错事的小孩子无声无息地走到太妃面前,战战兢兢地向太妃福了福身子,鼓足勇气,“儿媳以前脸上没有这紫痕,想来是婚后所致……”
“呵呵!”话没说完,太妃就发出两声嘲讽的轻笑,十分刺耳。
她便不敢再说下去,这个说词确实太烂,不可能骗过已婚的太妃。
“刚相处一日,你就说了两次谎,以后,我怎么相信你?”太妃扭头瞪着她,眼里布满了愤怒。
她知道没给太妃好印象,便不想再狡辩,不言不语。
“睡吧!我也懒得说了!”太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便向c铺上倒去。
她吁出一口长气,复又轻轻地走到地帘布边睡下,却怎么也不敢合上眼,生怕太妃又如刚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身边,而且那曾是香妃的身份,让她愁眉不展,更是害怕。
天刚刚蒙蒙亮,她好似找到了借口,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待得心绪平和,便拖着如灌满了铅的双。腿地向还卧在船板上的夏侯子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