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悠不敢看好朋友,她支支吾吾,“不是了,那个,你怎么来这里?我们不是说好在婚纱店见?”
许姗姗眯起眼睛,“别转移话题,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嘛,好好的,我被你吓了一跳,我说过什么,我也记不得了。”任心悠还想蒙混过关。
“任心悠!!”许姗姗瞪起眼睛,她真的生气了。
“好嘛,好嘛,你别生气了”,任心悠嘟着嘴晃动许姗姗的手臂,“我说就是了。”她吞吞吐吐,“是我爸想要我嫁给他,但是我也觉得他不错,你看,他长得很迷人,也很有事业心,而且跟我们家是世交,耿伯伯,耿伯母对我也很好......”
许姗姗才没那么好骗,在任心悠面前,她觉得自己是个姐姐,她对她有责任,她不想看着她最好的朋友掉入不幸的深渊,“拣重点说,你到底爱不爱他?”
任心悠停顿了几秒,然后搂着好朋友的脖子,“啊呀,姗姗啦,什么爱不爱的,你怎么这么罗嗦,你交过那么多男朋友,你告诉我,你爱过谁?”
许姗姗推开任心悠,正色道,“心悠,我是交过不少男朋友,但是我很清醒,我只是享受他们的追求,但我并不爱他们,也没想过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建立严肃的恋爱关系,你不同,你是要结婚,结婚啊,你这个傻子,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知不知道?不能因为你爸想让你嫁给他,你就嫁给他,要问你自己的心,你爱不爱他,他值不值得你托付一生?”
任心悠知道许姗姗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不能看到父亲失望,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亲人,于是她继续假装,“我才不傻,嫁给耿之硕,不知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说他有多么抢手,光是他们家的气派,啧啧,就够那些女人嫉妒得脸都绿了。”
许姗姗皱眉,“心悠,你的家庭也不差,而且你从来就没有门第观念,也不虚荣的好不好?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骗得了我?你就是因为你爸爸,所以才要嫁给他,对不对?”
“不对”,任心悠嘴硬。
“那你回答我,如果你爸爸现在告诉你,说,不想你嫁给他了,你还会嫁他吗?”
任心悠知道许姗姗是对的,但是父亲不会改变决定,她也不会,所以她不想再争论了,“姗姗,我们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假设好不好?我们去看婚纱吧!”
“任心悠,你认真点,这是关系到你今后的人生,你不要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好不好,你要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做你自己想成为的人,可不可以?你也是个有梦想的人!”
“姗姗,我不想和你吵架,这件事情没有如果,所以别再和我争执!”
“心悠,你为你父亲做的还不够多?他不想看到你,你就消失,甚至过年也不能回家;他想让你念企业管理,你就报这个专业,放弃你自己的兴趣;他想让你回家,你立刻就放弃学业,连实习也没参加;现在他要你嫁给你不爱的人,你就牺牲你一生的幸福?你难道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讨好他,乞求他原谅你吗?”许姗姗越说越激动,她不能眼见好朋友就这么往火坑里跳。
任心悠眼睛红了,她崩溃地大喊:“至少我还活着,可是我的妈妈,我爸爸的妻子,现在她躺在这里”,她手掌拍在硬硬的大理石墓碑上,“在这永远见不到阳光,冰冷潮湿的地下,永远也不能回到世上!”
许姗姗扑过去抱住好朋友,“对不起,心悠,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过”,她轻轻抚慰她的背部,“对不起,对不起。”她陪她一起落泪。
任子衡从医院回到公司,他心情沉重,深陷进座椅中,目光苍老。
“当当当”,有人敲办公室的门,随后他的助理轻轻走了进来,“任总,有一位许姗姗女士,说是您女儿的好朋友,要求见您。”
“不见。”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而且只给她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助理恭敬地解释。
任子衡不耐烦的皱眉:“告诉她只有五分钟,一分钟也不会多。”
任子衡抬头,见一位年轻而时尚的女人向他走来,妩媚的波浪长发,立体明艳的五官,袅娜妙曼的身姿,她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过份,美得让人不安,怪不得刚才助理坚持为她说情(他的助理是男士),所以任子衡先入为主,觉得她是一个妖艳而喜欢走捷径的女人。
“任伯伯,我是心悠的好朋友许姗姗,很高兴见到您!”许姗姗礼貌地伸出手。
任子衡忽视她伸出来的手,眼一抬,看向沙发,“坐吧,有什么事快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许姗姗受到冷遇,她对任子衡猜得没错,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冷酷爸爸,心悠才会那么敏感易受伤,所以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于是她单刀直入:“心悠和耿之硕结婚,是不是您的安排?”
“这是我的家事。”
“我是心悠最好的朋友,我有权力关心她。”
“好朋友,哼”,任子衡嗤之以鼻,“说吧,还有其他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