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在等人。
而他所处的环境,也和他的一身打扮十分的不协调。
他的衣着相当的普通,卫衣,牛仔裤,就连五官都长得毫无出奇之处。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又过了几分钟,他面前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鸭舌帽本能地想要看清来人是谁,他很自然地向前欠了欠身子,同时伸出手,把头上戴着的帽子向上推推。
“您好,您好,我就是阿伟。”
来人坐在他的对面,但是中间隔了一架披风,似乎不打算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坐吧。东西带来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沙哑,但是语气却很是平静,就像是毫无涟漪的湖面,荡不起一丝的波澜。
“带来了,带来了。自从您联系我,让我跟着她,我就24小时开工,绝对没有偷懒,而且收获也很大,有照片有视频,您就放心吧。”
阿伟满面堆笑,很是客气地说道。
眼前的这一位神秘人士,就是他的雇主,也是他入行以来,遇到的出手最阔绰最大方的客户,连之前早早付给的订金都高达二十万,对方甚至还承诺,他拍下来的猛料越多,酬劳也就越多。
“行,就放在那里吧。我看过之后,会根据你的东西叫人给你打钱,数额嘛,你放心,不会亏待你。后会有期。”
那人下了逐客令。
阿伟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他犹豫了一下,门已经打开了,走进来四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请他离开。
他只好走了出去,心头还有些惴惴不安。
直到半小时后,他收到了一笔转账,看见金额,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而在阿伟离开以后,屏风后面的男人静静地坐了五分钟,这才起身,绕过屏风,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那个黑色的包。
他的脸上有着多处明显的伤疤,虽然有一部分伤疤的颜色已经变淡了,可还是难以被遮掩住,看起来相当的狰狞可怕。
抓着黑包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有力。
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把它打开,里面有一厚摞已经冲洗出来的照片,还有一部手机。
逐一铺开那一摞照片,上面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是荣甜。
这些照片都是远距离偷|拍而来的,虽然镜头已经拉近了,但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还是能够辨认出来,上面的女人是荣甜。
他放下照片,又去拿起手机。
手机里有几段保存完好的视频,点开来,分别是宠天戈走进荣甜所住的酒店、宠天戈和荣甜一起走进酒店和走出酒店、荣甜和林行远走进酒店等等视频。
这些视频有长有短,但上面都是荣甜和其他男人相伴,出入酒店的画面。
“看不出,你最近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我的钱花得的确值了。”
男人看完了几段视频,放下手机,叫人去给刚才的那个私家侦探阿伟打款,比原定的数额还要高出来不少。
然后,他坐下来,继续对着桌上散乱铺排着的百来张照片发呆。
照片上的女人,于他来说,其实并不熟悉。她有着另外一张脸,完美的五官,完美的比例,一切都出自于整形科医生的手术刀下,就像是人为的一件工艺品,会令无数男人为之着迷,却只会让他觉得陌生。
“要是你知道了全部的经过,你会恨我吗?还是说,其实你会感激我,因为我给了你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戚的神色来。
他比谁都清楚,荣华珍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当初愿意和自己达成协议,相互合作,为的就是赶在荣鸿璨咽气之前,找到一个能够假扮成她女儿荣甜的女人,避免少分遗产,便宜了她的哥哥和其他几房太太们。
现在,荣鸿璨已死,对她来说,荣甜是真是假,是生是死,也就无所谓了。
这么一来,两人拆伙也是早晚的事情了,他必须早作打算,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