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疏远的称呼令夜澜安微微怔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了笑靥如花,捂嘴浅笑道:“宠先生您怎么忽然客气上了,我还记得,你以前是跟着宁宁姐一样,叫我安安的。”
她故意趁机提及夜婴宁,无非也是想同宠天戈套套近乎,当然,更重要的是,试探他的反应。
先是宠家小少爷逃婚,接着便是宠家老爷子过世,两件事前后挨得这么相近,很难叫人不暗自浮想联翩。
听见夜澜安提起夜婴宁,宠天戈的脸色倒是毫无变化,依旧浅笑,挑眉道:“你那时候还是小姑娘,又是婴宁的妹妹,我当然也当你是小妹妹。现在若是还那样称呼你,你先生听见可是要砍人的。不信,你看?”
说罢,他下颌略微一扬,示意夜澜安回头。
她疑惑地转身,不想,林行远已经从几个围着他不停道贺的商人那里成功脱身,正朝着她和宠天戈所处的方向快步走来。
“瞧,林总一定是惦记着娇|妻,连忙赶过来了。好久不见。”
宠天戈脸上的笑意不减,主动伸出手来向林行远伸了过去,口中熟络地打着招呼。
“宠少客气了。”
林行远握住他的手,两只手在空中交握,停留了几秒,再不约而同地放开彼此,收回去。
想到下午看到的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夜澜安顿时有些紧张,她本来是想趁林行远和其他人应酬的时候,先不动声色地来试探一下宠天戈。没想到,她的举动倒是把林行远也给吸引来了,现在他和宠天戈两个人都在,她反而连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生怕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
杜宇霄的想法,夜澜安清楚,他想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事。如果宠天戈能够令林行远一败涂地,那么后者对夜家就再无任何意义,到时候林夜的婚事自然也就可以不作数,他便可以和夜澜安名正言顺地得到夜皓夫妇的认可。
可,在夜澜安的心底,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深爱的男人,依旧是林行远。
她知道杜宇霄对自己很好,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帮助自己走出那段最为纠结痛苦的日子,她不会不感恩。然而爱和感激毕竟是两码事,能令她尝到爱情中既甜蜜又苦涩滋味儿的男人,唯有林行远,哪怕他一再地伤害她,忽视她,她也做不到放手。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寒暄了。行远,宠先生可能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我们下次再约。”
夜澜安立即出声,委婉地打着圆场,十分担心这两个人因为马上要竞标的事情而一言不合,在这里做出任何有失|身份的事情。
“是吗?我是见到宠总太激动了,安安,你大概不知道,宠总一向很忙,预约他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林行远作势摇摇头,露出一副十分遗憾的神色。
她未作多想,下意识地接口道:“不要紧,我们叫上宁宁姐,还像上次那样,四人成行,找一家安静又好吃的餐厅,一切包在我身上!”
似乎料到夜澜安会如此的“心直口快”,林行远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用另一只没有擎着酒杯的手去捏了捏她的鼻梁,温柔地责怪道:“又乱说,姐夫不在,我们小夫妻两个总拉着堂姐出来晒什么幸福,不怕她因此而失落吗?本来堂姐和姐夫的感情就好,这一分离,堂姐肯定想他想得厉害,过年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看见,他们两个比糖都甜得腻人呢。”
夜澜安本欲躲开他的手,听清林行远后面所说的话,立即不吭声了。
“安安说的是,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至于林总若是有兴趣,改天抽空一起吃饭打球,宠某自然欣然前往。”
面对两人的一唱一和,宠天戈面不改色,略微颔首,依旧将话说得滴水不漏,然后走向宴会厅的出口方向。
望着他的背影,夜澜安勾起嘴角,方才脸上那副不谙世事的神情此刻已经尽散,转而浮起讥讽之色。
“怎么样,林先生,我这装疯卖傻的本领,还算合格吧?”
林行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轻轻撞了撞她的酒杯杯壁,一仰头将剩余的酒液全都喝掉,然后才开口道:“我从来不敢小看了女人,更不敢小看了你,林太太。”
这话听起来,既不像是夸赞,又不像是挖苦,活脱脱的四不像,让夜澜安听了之后,心里发堵,可却完全没有发作的余地。
“他这个人不好对付,你不要拿整个皓运跟天宠作对,那是我爸爸的心血。”
夜澜安忽然想起即将开始的两家集团的竞标,立即皱紧眉头,对林行远低声叮咛道。
她自幼能够享受到小公主一般的富庶生活,一切都是源于“皓运”,这家公司对于夜澜安来说,意义非比寻常,这不仅是她家中的产业,更是20多年来陪伴她成长的时间见证者。
“连董事会那群冥顽不灵的老古董都放心把生意交给我,大小姐还有什么顾虑吗?”
林行远顺手将空杯放在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上,然后向夜澜安伸出手,笑着邀请道:“赏个脸,来和我跳一支舞吧。这是最近几个月来,我们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