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窒息感从脖间传来,飞速的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上,直达大脑层。
西亭伸手欲扯脖子上的锁链,只奈何窒息和恐惧让她没了力气,连呼救的声音都吐不出来,只有双脚无力的乱蹬。
周围的景象不复存在,又是白茫茫一片,只是这次的白芒中走不出能救她的师傅。脑中突然嗡嗡响,西亭放弃了挣扎,她觉得自己身体变得轻飘,似乎要从肉体里飞出。
包大海早已离开大牢,这昏天黑地的地方,郑和一次都没有来过,她想这次她是死定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在现代至少她还知道自己是倒霉遇到海啸死亡的。可是这次,连谁要杀她,她都不知道,真是死的冤屈。
也不知道这次死了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砰!”突然一阵闷响,颈上的紧迫感随之被解除,大量空气带着熟悉的腐烂味道涌进了她的喉咙,直往气管里钻。
“咳咳,咳咳……”西亭咳得吃力,直觉身子一轻,好似飞了起来。
原来人死了真的会飞起来?难道因为她这辈子处处积德,老天许她登极乐世界,去天上当神仙了?西亭努力睁眼,想要目睹一番,自己的魂魄是如何飞往天上的。
吃力的撑开眼皮,一张放大带着焦虑的面庞映入了她的眼帘。
“死太监,你也死了吗?”西亭咕哝了一声,动了喉咙,撕肉一般的疼。
郑和看着怀里瘫软的西亭,面上懊悔,若是来早些,怎么会让她受伤。
姚广孝站在郑和的身侧,看着徒儿一脸急切悔恨的模样,拨了拨手中的佛珠,欲言又止。
郑和只一心查看怀里人儿的伤势,早已把师傅忘在一旁。倒是西亭眼睛尖,从郑和袖下瞥到了姚广孝的脸,竟是“噗嗤”低声笑了出来:“师傅,你也来给佛祖当罗汉了不成。”
说的很慢,却笑得满足,最后一个字刚说完,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小勺子,小勺子!”郑和一见她晕过去,吓得面如土灰。
一旁的姚广孝道:“你先带她去太医院,老衲去见皇上。”
“有劳师傅了!”郑和躬身道谢,抱着西亭起身,大步奔出了大牢。
西亭又看见了一片白茫茫,可见度低的都不看见自己的鞋板。
“师傅,师傅?”西亭站在原地徘徊喊道,“师傅你又来托梦给徒儿了吗?”
可是周围静的很,除了白茫茫就只剩下她自己。
突然间,西亭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脸,越拍越重,还越拍越响,惹得西亭好不安稳,气煞煞的陡然睁开了眼睛。
郑和抬起手正想再拍她另一边脸颊时,见西亭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大睁,吓得手都没敢落下。
“死太监,你竟敢打我漂漂脸蛋!”西亭磨着牙根道。
郑和忙收起扬起的手解释:“宫太医说,这样能让你转醒。”
正爬起的西亭险些儿闪了腰,这是哪个庸医啊!你医术是容嬷嬷教的吧!
她正想骂,从隔断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哟,醒来了啊?我的方法果然极妙。”
这声音不似西亭这些天听得白面尖嗓子,这是邻家大男孩的音色啊!
怀着见异性的心情回头,从外间走进来一碧绿的青葱,只是这青葱倒了过来。
不怪她这么形容,实在是这上白下绿的渐变服饰太过扎眼。
顺着下巴往他面上瞧去,口如泼砂,饱满红润,西亭心里赞道:食禄荣华,贵相。
人中上窄下宽,晚年必定儿孙满堂,庇护子孙。
再瞧他鼻梁,高而直贯印堂,皆说明此人命中富贵之象。
只是这一双眼睛,眼带含泪,波如送情,眼形好似桃花,周边儿带着微微的红晕。媚态十足,活生生一个“桃花眼”。
西亭心里偷笑,也是个桃花泛滥的主儿。
宫子尧见自己一直被个小太监紧盯着瞧,眨着桃花眼捋过耳边的一缕乌黑长发:“小家伙看够没有?”
西亭这才收了视线,重新回到郑和身上,笑问:“你确定他不姓受?”
只可惜郑和还没有受过西亭这方面的熏陶,不懂其意,很认真的纠正了她一遍,又道:“焉公公死了。”
还想调戏宫子尧的西亭闻声陡然一震:“死,死了?”
“嗯,就在狱中,上身赤裸,囚服自缢而亡。”
“不可能!”焉公公自杀一说,西亭是怎么都不相信的,“今天下午我还听他对行刑的官吏说他招供,他不想死。”
“呵呵,”一直当花卉摆设的宫子尧轻声笑道,“这宫里的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听闻不一定为真。小家伙莫要较真,焉公公定是自责罪孽深重,献身赎罪了。”
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一会儿,西亭又偏头对着宫子尧说道:“总攻大人,你能不能避避,我有话想问郑大人。”
“小勺子,宫太医不是外人。”
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