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福,你说冯玉如平日里举动异常,今日你就具体的和本官讲上一遍。”
郑和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香茶,既然要比淡定,他就奉陪。
怀福诉说同船监军太监冯玉如的反常之举头头是道,列的是桩桩清楚。
便是一旁的王景弘听后都觉得,冯玉如嫌疑最大。
只有郑和笑而不语,现在只是例行审文,他在等证据,在大海之上,任何人的行动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而且除了各自奉命看守的船只,哪里都去不得,一艘船上这么多人,要证据并不是什么难事。
宝船之大,但是却依旧能让他发现蛛丝马迹,粮船不过一点大,士兵又难以离开粮船。两个人的活动地点就只有这一艘粮船,他就不信,便是将粮船翻个底朝天,就找不到一点点证据!
审完了怀福,又例行提审了冯玉如,说心里话,对于这些选上船的监军太监,郑和还是很是信任的。
这些人都是他花了一年的时间,经过暗中观察,选举,千挑万选,再经过严格的训练,才得以上宝船,担当一船的监军。
可以说,他对这些监军太监知根知底。而且,冯玉如所提供的有些证据,和怀福说的差不多,但是冯玉如没有怀福那般的镇定,录口供之时,那衣袖一直在微微发抖。
“真是丢了咱们太监的脸,录个供词罢了,居然抖成这副模样。”将冯玉如押下去后,王景弘一拂袖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郑和笑道:“这是常人遇到危险的正常反应,合情合理。”
又一指怀福的供词,说道:“反倒是这个,太过冷静,而且怀福的身形,是受过训练,或者说上过战场之人,你帮我把怀德怀将军请进来。”
小会儿时间,怀德的盔甲声作响,郑和一抬头,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郑大人,唤下官有何吩咐?”
郑和道:“也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想请怀将军给我讲讲怀福,听说怀福是怀将军的大哥。”
一听到是关于自己大哥的事情,怀德的脸就有些阴沉,这几天他一直没办法见到大哥,都不知道他此时怎么样了。
“大人,我大哥生性懦弱,不愿争强好胜,他是被冤枉的啊。”
郑和道:“还请怀将军与我具体讲一讲怀福的情况,将军放心,本官是不会冤枉好人的。”
不管怀德此时有多怀疑这事就是西亭干的,能处理这件事情的也只有郑和,如果不把大哥的具体情况说出来,只怕更容易定他的罪,左右一寻思,怀德便如实讲了出来。
“你是说,怀福之前当过兵?”郑和立即捕捉到重要的信息。
怀德点头:“我大哥之前一直在军营里,后来我回了京都,才将我大哥调回来的。”
“在谁的手下?”
“汉王的营帐里。”
汉王?郑和睫毛一垂,怀福居然是汉王朱高煦的手下。
这倒是个意外的重要信息。
从怀德的话里得知,怀福是个很能隐忍之人,而且曾经放弃了一次能升迁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弟弟。怀德能有今天,可以说是他哥哥给他创造的好机会。
录完了供词,郑和一抬袖:“来人,打开牢门,让怀将军进去。”
看着怀德进了牢房,郑和坐下来翻看供词,眼瞧着记录薄,耳朵却是盯着牢房内。
“大哥。”郑和没有对怀福用刑,虽然脸上有些邋遢,总旗服被脱掉,只剩一件脏兮兮的短袖,好在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从上船队,到今天,这几个月来,兄弟两人才得以见一次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怀德的声音有些激动。
哪知牢房内的怀福只是淡淡的瞄了其一眼,目光便重新落到了脚下的稻草上,吱都不吱一声。
“大哥,我是二弟怀德啊。”
“大哥。”
任怀德怎么喊,怀福就是不作答,唬的怀德以为郑和是不是割了他的舌头。正要去问问郑和之时,怀福突然间开口了:“你走吧。”
怀德一听声音,抬起的脚又速度的退了回去:“大哥,你就安心在里面呆几天,郑大人已经说过,他不会冤枉了好人的。相信等郑大人查明了之后,就可以放大哥出来了。”
怀德很激动,抓着牢门的牢门,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的凸起。相比较怀德,怀福表现的极其的冷静,听弟弟说完,只是重复了一句:“你走吧。”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这些狱卒为难你了?你告诉我,弟弟可以帮你的。”
怀德虽然处处和太监做对,但是对自己的兄弟是无比的关心。他说的真诚,没想到牢房内的怀福却突然冷笑了起来。
“我倒是忘记了,你是堂堂的副使,又是船队的副指挥使,能帮我的地方是不少。既然这样,你现在敢打开牢门,放我出去吗?”
怀福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和刚才的冷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外间的郑和微微侧了侧目,顺手就将此事记录了下来。内间的怀德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