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君用肯定的口吻揪住未白的辫子不放,那就表示他有足够的证据想将此事诬陷与未白鬼君。
未白脸色丝毫未有变化,就好比他知道天君此次邀请他的原因不过就是如此,“因此,未见所造的镜花水月的异常果然是你搞的鬼。”
他所指的异常,便是镜花水月的寿命。
“没错,镜花水月的确有异常,但是并不是本王搞的鬼。”央回道。
他没搞鬼,只是利用镜花水月的缺陷加速它的老化罢了。
“端南神君也是假的,只是为了引诱本君来此。”
此言一出,惊起筵席上所有的仙神贵客。端南神君已经变回原来的模样,站在了央回的身边,原来是天君身边的手下。在座的仙神,无论是不谙事的小神,或是资历深的老神,无不震惊,惊讶的还不是端南神君是假的,而是竟然敢假扮端南神君,这个名列三大神君之一的上古之神。心思明了的仙神们,心底已经生出了一阵寒意。
央回一怔,拍手赞叹,“果然不愧是鬼君,绝顶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条红绳系着的血玉,举到胸前,“这是何物,鬼君你应该知道。”
未白脸色惨白,方囚心里暗叹不妙,那块血玉能让鬼君如此惊吓,那就表明先前鬼君用在离女身上的便是假的。
“你以为你手上那块是真的。可笑,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用这血玉,就是为了封印了离女的所有记忆和能力,以及正在修补的魂魄。”
“这血玉,你是从何处得来?除了母上曾经有过一块,三界之内已经无人有这种血玉,而唯一的一块,母上临死之前给了本王,母上说,她那几夜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些事情避免不了。事发后,本王才想到,她最宠爱的大儿子,竟然弑母夺玉。”央回的话,字字铿锵,字字不留情地。
他冷笑,补充,“你从母上身上拿走的,不过是块假玉!”
这一字一句,像万箭穿心,伤得体无完肤。
“你还有什么可说吗?”央回戏谑。
未白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异色,“那血玉,竟是假玉,又如何能够使用了这么多年。”
“假玉再假,也只不过是不够纯正,料是母上为了以防万一,抽取了这真血玉上的一部分灵气注入其中,才能蒙混得过你的眼睛。”
方囚纸扇用力敲着桌子,语气轻佻,“这完全是血口喷人,仅凭一块血玉就要嫁祸于鬼君,怎么又不怀疑自己?”
“放肆,不过一个小君怎敢如此跟天君说话!”身边之前那个假端南神君狠狠斥责。
多年来,已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不似鬼君,要遵守天界规定,方囚袖子中的手正要抽出。
未白轻轻用法力压制住,轻轻叹口气,“本君从未怀疑过自己手上拿到的血玉竟会是假的。方囚,替我照顾着离女。”
未白鬼君说什么?方囚竟然有点想苦笑,一向泰然自若的鬼君此刻竟然要放弃,还像交代遗言一般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替我照顾离女。”未白看着方囚,一字一字认真说道。
那眼神,不像有假,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一向放荡不羁的方囚的表情竟有点僵硬,“鬼君,这可是当真?”
未白一贯保持着沉默。
央回天君睥睨着云淡风轻饮着茶的未白,“将囚犯未白鬼君即刻关押入天牢十八层,天诛台。”
在座的众位神仙又是一阵骚乱,唯有未白纹丝不动,任由天兵将自己带走。
天牢十八层,这可是罪大恶极的囚犯关押之地,众神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呆坐原处不敢动身。这一出戏,唱得可真是四海之内的众仙神们都可以作为证人,看看未白鬼君是如何承认自己弑母之罪的。天牢与地牢一般,同样分为十八层,越高层关押的囚犯越是穷罪恶级。当初方囚斩杀了梦舟山神也只是被关押在了第十二层。
“鬼君!离女怎么办!”身后传来方囚的叫声。
未白没回头,跟着天兵向静歌庭外走去。
人去,香依旧。方囚坐在远处,周围的神将们才恍然惊醒,纷纷不欢而散,还留在原地的,仿佛在看着笑话般,看着他。
他问过鬼君,为何他身上总有那种奇异特殊的香气,“莫不是醉卧美人怀,温存残留?哈哈……”
未白是怎么回答来着,他此刻竟然有些模糊。
好像是这样,好像是这样,“这是一种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气味。”
“那为什么还如此迷人?”
不过是让自己死得完美些罢了。
筵席还没开始,就已经散去,直到几个侍女走上来,毕恭毕敬向他说道:“仙君,筵席已经结束,还请您离开静歌庭。”
“仙君?哈哈。”他大笑,“真是讽刺的一个称号。”
笑得让那几个侍女有点受惊,他才起身,拂袖而去,“本君只是鬼界的左轮君。此生此世,只此一个身份。”
方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