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知道这些请况还是在第二年的四月。
那是怎样的一个四月,遍地白口罩,遍地是躲在家里不出门的人,那个四月用的最多的词语叫做隔离,那个四月,中国人知道了一个新的病种,叫做非典。
张向阳和小海的拍档早就关门了,小店开了将近一年效果还真是不错,小海的口袋又开始鼓起来了。正当他们大展宏图,准备扩大规模时,非典来了,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许多在京的人纷纷返乡。到饭店里吃饭的人就更少了,在家里吃饭人们都防着,都要消毒,还有谁在外面的小摊位上吃饭,关门的不止是小海一家,四周的小饭店全部都关门了,几个大饭店还在支撑,不过,客人也是零零散散。
小海说:“咱们回去吧!再不回去,不一定让我们回去了!”
三毛也说:“要走趁早,迟了没准能把城市封锁起来。”
哥俩连夜赶了趟车子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十点来钟,小海敲自家的门,许久没有人开。
连续地敲门,楼上的电灯亮了,那是自己和春玲的房间,春玲原来今天没有上班,她在家!
小海的声音越来越大:“春玲、春玲、开门,我回来了!”
可开门的确是王群,王群说:“你怎么会来了?”小海说:“非典,在北京呆不住,越看越怕,也没有生意,不回家待那儿只能喝西北风,春玲呢?”
王群把嘴往楼上撅了撅。
春玲在家居然没有下来给自己开门!还让母亲开门!小海气得鼻子都冒烟了。他大声喊“你在搞什么啊?”
春玲隔着楼梯不快不慢地喊:“小海啊,政府要求你们返乡人员要先隔离!你应当先到村里登个记”
王群气得鼻孔都冒烟了,“隔离个屁,老娘不嫌弃她,要传染先传染给我,我活够了,我能死!”
春玲依然没有下楼。
小海鼻子一酸,眼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这叫个什么样的女人!,明天就和她离婚!”
王群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她先必须要忍住自己的脾气,只有强压怒火才能解决问题。作为母亲她不能支持孩子离婚,更不能让孩子把“离婚”这两个字成天挂在嘴上。要想过好日子,首先要家庭稳定,家庭要稳定,首先要夫妻和睦。
可夫妻和睦首先要能同甘共苦啊!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丫头今天怎么能这样绝情!人与人之间到底有多少真情?自己一个人过得时间太长了,可能已经淡忘了夫妻感情的成色了。
王群也只能反复地开导他:“孩子,丫头做的事不对,可谁不怕死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啊就忍着吧!”
小海不甘心,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到的是春玲一开门惊喜的神情,然后是不停地絮叨,然后是他自己百分百地和她分享非典的形势,北京的现状,必须要把她说到半信半疑为止,然后就坐在**上,托着腮一动不动地听他忽悠。
可迎接他的是冰冷的楼梯和楼上不太清晰的话语,他想发作,可母亲又制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家的女人不让进房自己总不能硬闯啊!就在一楼的客厅里,卷了一**被单胡乱对付了****,明天找他算账。
第二天一早,春玲才从楼上下来,说:“小海,对不起啊!这也是科学,政府要求隔离的,应该没有什么错误,你就别生气了,咱们毕竟要尊重科学!”小海连正眼都没有看她。
小海到了村委会量了体温,一切正常。
春玲的态度立马改变了,忙不迭地解释。小海根本不理她,等到春玲解释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小海只冒出了一句:“我是没事了,可我俩有事,我要和你离婚!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他妈的做了****的车等到的是一道紧缩的房门,这样的女人要着有什么用!”
春玲从来没见过小海发这么大脾气,一想可能是自己错了,就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和王群说好话。王群也不赞成春玲这样做,可王群绝不能轻易地拆散儿子的婚姻,而且,她能感觉到,小海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王群就在边上还不时地劝,“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不要遇到什么事就大呼小叫的,”嘴上这么劝,心里总不是滋味,她想如果王有志对她的话,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行为的。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更加现实或者叫尊重科学吧!
想到这些,她又瞥了一下王有志的遗像,真的,王有志还是那么年轻!
春玲态度好多了,一方面还在解释那件事,说自己也放假了,城里的店面暂且也关了门,大家都在防非典,这样的情况在城里司空见惯,没想到你那么生气,张向阳的老婆那么好,那晚,三毛不也是睡在客厅里的吗?
小海问了一些城里的情况,春玲如实地告诉了他, “李树的公司倒闭了,李树现在也一无所有了,女儿从贵族学校里回来了,现在就在家闲着,老板娘也不怎么去棋牌室了,一家人整天躲在家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你和李总的关系,他们也知道了,不过老板娘在也没有了那份火气,不太理会这件事。估计觉得就是默认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