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前“安国”后地叫着,两个本地的老师还一直在这儿留守,还有就是王群自己了,另外还聘请了一个高中毕业的小姑娘当代课老师。学生虽然很少,但是课目却一点都不少,空闲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班上窝着,请一个假的话,就有一个班级的学生没人管。
学校里没有一个公办教师,所以有时到镇里开会,这个民办老师做的校长总觉得比别人矮一截。
不过,这和王群没有关系,本来这个校长就是个空帽子,课不比别人少一节,钱不比别人多一分,就是个传信的人。当然,有时上镇里开会,比他们要多吃几餐,这些王群和她的同事是丝毫不羡慕的。
校长要开会。就四个人的单位还开什么会?有什么事嘴一张还不就说明白了,可校长说,今天必须要开会,还要做记录。一下子吊足了其他三个人的胃口,可校长说在正式开会之前,不能透露秘密,于是几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办公桌上,小姑娘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练习簿,在上面还写了个“会议记录”,托着腮静静地听着校长的最新指示。
校长说话很慢,把几个人急得够呛,校长在说了一大通国际国内形势,王群连续地打断,那些玩意就别说了,烦不烦?校长说:老王,这是上面要求的,我这是在传达会议精神。王群只好耐心地听着校长传达会议精神。终于,校长转到了正题,说民办教师可以转正了,只要是七八年之前参加工作的,而且一直没有脱节,就可以一律转为公办老师。王群一听,一下子叫了起来,校长自己和另外一个老师也笑逐颜开,小姑娘垂下了头。校长连忙劝她,只要好好干,还是有机会的,小姑娘说,这么好的事情,大家要高兴,要搓一顿。王群说到我家,校长说不行,你一个人在家不容易,要吃的话,也是到我家,你嫂子在家闲着也没有什么事!王群说,就是因为我一人在家,怪冷清的,去我家也热闹热闹,大家看王群心这么诚,也都同意了。
王群先回家准备晚餐了,其他三个人放学之后去,校长说,老王不容易,咱们自己带点酒菜吧,于是三个人买了两瓶酒和几个卤菜来到了王群家。
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啊!在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中间戳着三间瓦房,外面是红砖,内墙是土坯。由于年代的久远,红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鲜艳,三间房一间是堂屋,堂屋里摆放着一张桌子,由于从来没有油漆过,所以桌面和桌腿都是灰黑色的,边上的四条板凳几乎在地上都摆放得不够稳。地面就是原先的泥巴地面,不够平坦,但是扫得还算干净,靠近墙壁的地方用一张苇席圈起来形成桶装,里面放了一些稻谷,不过剩的也不多了。左边的是王群的卧室,里面是和王有志结婚时的那张**和两个橱柜,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变得灰暗而斑驳。右边的一间房被分割成了两个小间,一个是小海的房间,小海不在,就只有锁上了门,还有一个小间是厨房,厨房里发的是大灶,灶后面堆满了柴草,王群就一直坐在灶下的那块青石上烧锅煮饭,青石的表面被磨得异常光滑,灶的正前面是一个简易的碗橱,还是一团漆黑,校长有点心酸,说老王啊,你家总该有个大一点的电灯泡啊,这也太暗了。王群说:“有、有、有!”,立马从卧室里拿出了一个一百瓦的灯泡换上了,堂屋立刻光亮了起来。
王群自言自语:“是该用大一点的电灯啊!是不是?”
王群执意不要这两瓶酒,哪有请吃饭还让别人带酒的,“酒你们带回去,卤菜既然买来了,就一块儿吃了得了”。其实自己也准备了不少菜。
果然,桌上堆了满满的一桌菜,那几个卤菜只能架在别的菜盆子上。四个人一人一方,校长做正上方,小姑娘坐在下方,王群和另一个老师坐在两边。大家吃得很欢,说得很热闹,小姑娘可能是情绪上的问题,再说年龄和他们也对不起来,吃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校长看着两边的两个人,说我们三个可都是老人啦!也是老姐妹,这么多年,就你老王最不容易啦!
王群叹了一口气,过日子吗!只要在过就行!说着下意识地瞟了一下墙上静悄悄的王有志。
校长意识到了这点,就岔开了话题。
另一个老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老王,这么多年了,还和李树联系过吗?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
王群一下子愣住了,轻轻地放下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