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白云悠悠,碧空如洗,朝阳一如往昔高悬,洒下千丝万缕金辉,给大地送来暖意。
一座府宅,虽沐浴耀眼金辉,却难掩素雅之姿。此座占地颇广,却不见富丽雕饰,尽显主人清廉的府宅,正是云府。
偏院,膳厅内。
暖阳透窗而入,金辉点缀四壁。晨风浅吟柔拂间,一张圆木桌上,沁脾香味袅袅弥漫。
“女儿,你最爱吃的香菇鸡肉包。”
“妹妹,你最爱吃的鲜虾肉饺。”
云思瑶刚喝完最后一口鱼肉粥,云家父子便你一筷我一筷的,将其手上空碗填满了。
瓷碗内,瞬间堆积如山的荤食,令云思瑶嘴角微抽了抽。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到底有多爱吃荤?瞧一瞧桌上早点,哪一样离了肉的?
瞅一瞅云皓轩溺爱眼神,一大清早,向来不爱食油腻的云思瑶,埋头解决起了碗内早点。
糟蹋粮食,恶劣。
糟蹋云皓轩的爱女心,更恶劣。
云皓轩一生清廉简朴,从不讲究排场,从云府几幅廉价山水壁画,几样劣质古玩便能看出。
而位居东峥将军的他,除了上朝之外,平日穿着全是布衣。至于云隐华,从小大到也以布衣为主。因为,云皓轩为其所置锦服,少的屈指可数。
云府很穷么?那倒也不是。先皇在世时,赏赐云皓轩的黄金白银,足够云府半世无忧了。
那么,云家父子的生活,为何如此贫苦?
云府银两,全省给云思瑶了。原先的云思瑶,嘴巴很刁,到了一日三餐,无肉不欢的地步。
除了嘴刁,还爱慕虚荣。从云府惟一“金”屋,摆设奢华的小姐寝室,便一目了然。
外人面前懦弱的云思瑶,云皓轩面前却很刁蛮。
罗裙不镶珠嵌玉,拒穿;首饰低廉劣质,拒戴;床并非紫檀木,枕被不是绸缎,拒睡。
若非其天生一张鬼颜,涂脂抹粉也难以遮盖,估计胭脂水粉不是名贵的,同样拒擦!
--云思瑶啊云思瑶,除了没给你一张花容月貌,你往昔的刁蛮要求,云皓轩都是有求必应。
可你呢?
每一次外出,被人嘲笑丑颜,回府便撒泼的怨爹怪娘,令神伤的云皓轩,转身默然落泪。
一个如此爱你的好爹爹,一个如此宠你的好哥哥,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真是……
这样的好爹爹,这样的好哥哥,以前的云思瑶不珍惜,现在的云思瑶珍惜。
“爹,哥,你们也吃。”
见云家父子光啃素馒头,对肉包虾饺沾也不沾,鼻子微酸的云思瑶,往二人碗中夹了一肉包,两虾饺。
多年来,云家父子吃的肉包虾饺,都是云思瑶饱了剩下的。第一次,她竟主动与他们分享,且还亲自夹送?
先是一楞,接着,握筷的手颤抖,眼眶湿润的云家父子,埋头吃起了此生最美味早点。
就在云家父子埋头,仿佛吞吃幸福似的,虎咽肉包虾饺之际--
白衣一尘不染,犹如碧空洁云的曲弦歌,由王府管家小心搀扶着,缓步踏入了膳厅。
循音而望的云家父子,当即不舍的放下碗筷,离座弯腰,齐声敬语:“王爷,您怎来了?可曾用过早膳?”
至于云思瑶,头都未抬一下。伸筷,往云家父子碗内,再次夹送了几个虾饺,便继续用起了早点。
衣袂轻翻,仿佛随时踏风成仙,远离浊尘的曲弦歌,浅扫一眼云思瑶,柔声笑回:“府中用过了!据管家打探,太后已醒。弦歌前来,是想陪将军入宫,向太后一述冤屈,以洗下毒之罪。”
曲弦歌的意思,云皓轩懂。
即便持有九龙御令,依照目前局势,也不能有恃无恐,硬与太后对着干,令其权威大灭。
因此,聪明的放低姿态,入宫向已“醒”太后,一述下毒冤屈,此等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本想立刻进宫,可瞅一瞅瓷碗内,爱女新添的几个虾饺,幸福暖心的云皓轩动摇了。
略微犹豫,云皓轩道:“王爷,这一顿早餐,对皓轩来说意义重大。所以,可否稍等片刻,容皓轩用完?”
“不急,云将军尽管慢用,弦歌坐着等。”
语毕,对云皓轩极为尊重,从不以本王自称的曲弦歌,由管家搀扶,走向了一旁木椅。
“云将军,令爱昨夜性命垂危,大夫束手无策,为何今晨却安然无恙了?莫非……”落座的曲弦歌,秀眸望向云思瑶,轻语:“府中昨夜有贵人相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妙手回春?”
一口虾饺入胃的云皓轩,抬头,望着神情好奇的曲弦歌,欲言又止:“这……”
对于曲弦歌,云皓轩并不想有所隐瞒。
但,云府的家丁婢女中,太后与皇帝安插的奸细不在少数,担心隔墙有耳的云皓轩,实在不便作答。
医仙穆吟风武功虽不弱,行踪也隐秘,可难保不会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