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小在朕的刻意引导下,他心中有个过不了的关卡。原本,他是颢儿最好的帮手,他两人联手,不管颢儿是否是纨绔,都能守住大楚的江山。但若颢儿真心不愿入朝,不愿走朕为他安排的路。老二若是能像朕一样,呵护颢儿,这江山给他又有何妨?”
说罢,他又摇了摇头,失笑道:“这些事,还是缓一缓吧。看看过些日子,颢儿是否会回心转意。”
天禧心中微叹,却也不再劝说。
其实,无论是他,还是眼前的皇帝陛下,都清楚的知道赵晟颢的选择不会改,可是,每一次赵琮被拒绝后,他依旧抱着希望,期盼赵晟颢改变主张。
……
残阳似血,在赵晟颢离开皇宫之时,还有一道清润儒雅的月白身影,也在深宫之中。
只不过,他出现的地方,是在皇宫中皇子所住的宫殿处。
原本,以他的身份,出现在此,并不意外。
只不过,此刻的他却并未进入,而是站在殿外,被残阳血色笼罩其中,静默的等待。而此处,也并非属于他的宫殿。
少顷,从宫殿深处走来一道银白、纤细的身影,体态婀娜,步步生莲。
只是,她容貌上,戴着一面银纱,遮盖了面容,只留下一双妩媚却冷漠的眸子,让人对着银纱下的容貌,产生无边遐想。
银姬走到殿外之人面前,微微屈膝,声音冷淡的道:“二殿下,我们殿下身体不适,刚刚醒来,劳您久等了。”
说罢,她侧开身子,让赵晟乾进入其中。
俊逸儒雅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不耐,有的只是无可挑剔的温润,赵晟乾嘴角的笑容清浅,在殿外等候许久,也不出言责备,反而用温润如玉,沁透心扉的声音缓缓的道:“本就冒昧前来,三弟身体虚弱,自当以他平安优先。”
银姬微微垂眸,不再言语,只是抬起手,做出邀请之势。
赵晟乾随着她,缓缓向宫殿深处走去。
这座宫殿,在皇宫中属于幽静、偏僻之处。当初,赵琮将此地划给赵晟皋,就是因为,此处不受打扰,适合养身。
赵晟乾也很少来过这里,不是他不愿,而是他这个三弟,从小性格就寡淡孤僻,身体孱弱,时常都在床榻上躺着。
所以,很少玩乐在一起。
曾记得,在年幼时,皇室宗亲里的孩子,也只有自己和赵晟颢两人,有一段时间,经常来看赵晟皋。
那时候,少不更事,无忧无虑,虽然三人间并未因此结下难得的友谊,却也有一种淡淡的情谊在其中。
可惜啊……人总归会长大,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赵晟颢如此,他如此,赵晟皋……更是如此。
走过幽暗的长廊,越是靠近内殿,草药的味道,就越浓。空气里,仿佛都掺杂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味道。
微微蹙眉,赵晟乾看向银姬,关心的问道:“你们殿下最近的身体可还好?病情可有发作?”
赵晟皋并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不过因为先天不足,而且身体中,隐隐有些娘胎里带来的东西,让他身体孱弱,容易生病。
说白了,就是抵抗力差,身体里的自愈能力,更差。
“多谢二殿下关心,我们殿下的身体还好。”银姬淡淡回答,滴水不漏。
赵晟乾在心中叹息,几不可查的无奈摇头。这里,从主子到奴才,都带着一种浓浓的戒心,深深的防备。
终于走到长廊尽头,空旷的大殿中,并未成群的奴仆,只是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穿着宫装的奴婢和内侍。
似乎看出赵晟乾眼中的疑惑,银姬解释:“我们殿下不喜人多,殿下的身体,也不宜接触太多人。”
赵晟乾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寝殿中,并无皇宫应有的奢华和气派,反倒显得有些寒酸。四周空空荡荡,只有白色和浅灰的纱幔隔开,除了应有的物品外,多余的装饰和摆件,都不见踪影。
到处呈现出一种了无生机的死气。
高挂的纱幔,在不经意吹进殿中的风里,微微浮动。大殿正中,有一张巨大的金雕木床,白色的帐顶,从高处如花瓣般撒开,只留一边,可以窥视其中。
此时,纱帐被宫女撩开,挂在左右的银钩上。
赵晟皋正穿着里衣,披着一件白色长衫,坐在床边。
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落在床上,蜿蜒无比。他抬起头,看向站在殿中的赵晟乾,美如女子般的五官上,浮现出病态的苍白,只有那双眼,依旧清澈透明。
整个人,干净的犹如一朵白色的睡莲,静静的躺在荷塘之中,不受打扰。
赵晟皋的眼神平静中透着冷漠,与赵晟乾对视少顷,才缓缓的道:“不知二哥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晟乾眼神略微复杂的看着赵晟皋,微微一笑,儒雅温润的气息,顿时将殿中的阴霾感,驱除不少:“是二哥不请自来,三弟又有何罪?倒是我冒昧来此,恐怕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