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惶恐。
楚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们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
佛堂的后室之中,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对父女。
楚正雄端坐在交椅上,胳膊肘撑着扶手,若无其事的喝着茶,而脸色憔悴的楚莲,则坐在地上,趴在他的双腿上睡觉。
这段时间,母亲的离开,地位的一落千丈,让她的心境转变不小。
楚清的离开,让楚莲在楚璇眼中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再来找过她,却也让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在难得的清净中,想清楚了许多事。
如今,她什么也不想,只想母亲回到自己身边,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今晚,她本是睡得好好的,却被父亲叫醒,将她带到老祖宗的佛堂,还让人把守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出。
并不笨的她,心中也隐隐猜到了有大事发生,可惜父亲不愿告诉她,只是让她继续休息。
无奈,她只能趴在父亲腿上……装睡。
张氏一遍又一遍的念着经,可是,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哗啦——
突然,穿着佛珠的线断裂,张氏手中的佛珠洒了一地,玉佛珠滚落,洒向各处。
站在一旁的丫鬟,正想弯身捡起,却传来张氏的轻喝:“谁都不许捡!”
老太太积威日久,即便如今被软禁再次,都不减风采。一声令下,本已迈出腿的丫鬟,又收回了脚,垂首站着。
就连趴在楚正雄身上装睡的楚莲,身子也震了一下,悄悄的睁开眼,露出一道缝隙,看向一粒落在自己裙边的佛珠。
张氏缓缓睁开双目,凌厉的眸光,直接射向坐在一旁的楚正雄身上。
那眼神中,有愤怒,有心疼,也有不甘和失望。
复杂的情绪,让张氏胸前起伏不定,褶皱的双唇紧紧的抿着,死死的看着楚正雄。
这灼人的视线,落在楚正雄身上,却好似如在大海中,丢入石子般,激不出多大的浪花。他依旧平静的喝着茶,似乎对一切都没有在意一般。
自从杨氏被休,楚正雄那火爆的性子,仿佛一下子就收敛起来。虽然脾气依旧不好,却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冲动,鲁莽。
此刻,被张氏盯着,却也能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是,若是平时,楚正雄能有如此心气,张氏是高兴的。但如今,见他如此,只是让她越发的愤怒起来。
放在榻上案几上的手,狠狠一拍。
张氏狠狠盯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楚正雄,痛心疾首的问道:“老七,老身真是想不到,助纣为虐的人居然是你。”
楚正雄依然不发一语。
如此态度,老太太大怒,顿时抬手用力一拂,将案几上袅袅生烟的香炉,掀了下来。
香炉滚落在地上,盖子打开,里面的香料洒了一地,将房间中的气息都晕染上了浓烈刺鼻的味道。
这一巨响,让楚莲再也忍不住,从父亲腿上抬起头,双眸惊恐的看着老祖宗,还有自己面色深沉的父亲。
后室中,气氛凝固,身在其中的人,都感到一阵窒息感袭来。
楚莲向后缩了一下,眸中满是怯色。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她清楚的看到,在面对老祖宗的质问时,父亲虽然很是平静,但是眼下的肌肉,还是微微跳动了一下。
助纣为虐?
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又帮了谁?到底今夜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楚莲脑中徘徊不去。
“你说,到底那个孽障给你许诺了什么,让你值得如此帮他!”张氏怒不可拾,满是褶皱的手,颤巍巍的指着楚正雄。
不是怕的,是气的。
楚正雄的双唇,轻轻蠕动了一下,终于开口:“事成之后,万两黄金,我会带着莲儿离开楚家,再也不回来。”
万两黄金!
张氏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暗道:好大的手笔。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离开楚家,离开家后,我们去哪?”楚莲脸上浮现慌乱之色,这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从未离开过河西的她,在听到父亲的话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从心底蔓延。
女儿焦急的声音,让楚正雄微微侧目,平静无波的眸光,落在楚莲身上,变得柔和起来。他抬起手,厚实的大掌,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莲儿别怕,过了今晚。爹爹就带着你去找你娘,然后咱们一家三口到别的地方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楚莲眸光震惊的仰头看着父亲,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神色中满是难以置信。
楚正雄又是一笑,旁若无人的道:“莲儿长那么大,还未出过院门吧。可有想去的地方?”
“爹爹……”突然间,楚莲觉得父亲的眼中,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一个莲儿,一个从小到大,母亲总会提起的一个人。
楚正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