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把乌攸本来挤出来了的眼泪都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还算有几分急智,立刻用手帕掩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拼命调动悲伤的情绪,为了更快地达到效果,在大腿上下死力气拧了一把。
果然还是自残神马的效果最好啊。
乌攸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丝毫不顾安滢和两位丫鬟已经傻了眼的模样。
好险,剧情终于接上了。
只不过,中间出现的那个塌桌子的插曲要怎么解决啊喂!
一时间,屋内全静了,只有乌攸弱弱的哭声诡异地在屋中回响,安滢被吓傻了,忘了自己还没表态,而乌攸后面的翠萝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抽动起来,竟也忘记了要去安抚自家的主子。
这时候,乌攸的心也乱了套了,一边竭力地挤出眼泪,一边寻思着对策。
现在这情况,好像越玩越失控了啊。
我该怎么说?说这茶几不结实?
嗯,虽然在把床弄塌的时候用过这个借口了,但……算了,就这样吧。
乌攸正准备寻个恰当的时机,把捂眼睛的手帕拿下来,再作惊愕状,却听得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墨兰的声音:
“请三少爷安。四小姐来了,正在屋里和姨娘说话呢。”
三少爷?安荣禹来了?
哎?安荣禹?
有了!
就无耻地装一回白莲花吧!
安滢刚刚从茶几“莫名其妙突然倒塌”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外面的响动她也听到了。她一向和自己这个三哥不是很对盘,更没想到,偏偏这么巧,他会现在来这里。
她正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来意,乌攸就先于她采取了行动。
乌攸悲悲戚戚地立起身来,望向安滢,语气悲愤地道:
“四小姐,你可满意?如果你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来要蜀葵,我哪里有不给你的道理?毕竟蜀葵是你曾经的丫鬟,你既要,我还给你便是,何必要折辱于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略微沙哑的声线配上含着颤抖的哭腔的嗓音,的确有种莫名的惹人怜爱的感觉。
乌攸计算得很精确,在安荣禹的脚步声行至门口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显得刻意,却可以足够让安荣禹听清,而且时间地点人物情节一应俱全。
剩下的,就交给安荣禹自己判断吧。
果然,下一秒钟,安荣禹迈步走进了门,看到塌了一地的茶几,脸色更晦暗了。
这也是乌攸的算计之一。
安荣禹先是听到了自己的哭诉,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进门,又看到了倒塌的茶几以及梨花带雨的乌攸,再稍加脑补一下,安荣禹大概会脑补出来他所认为的那个“真相”。
这也不能怪乌攸,实在是四小姐在安家的后院里横行霸道惯了,一看到这样杯碎几翻的架势,就会叫人联想到,四小姐是不是又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了。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安荣禹的确按照乌攸的计划开始了脑补,而且脑补的内容比乌攸更甚:
怎么?你不过一个前嫡母所出的女儿家,早早没了母亲,仗着有老太爷的宠爱,就可以翻了天了?
看到安荣禹的眼神不善,安滢忍了忍,僵笑着行了个礼:
“三哥来了?”
安荣禹皮笑肉不笑地象征性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压根不给安滢留面子,冷笑道:
“不错,四妹妹还能记得我是你三哥。敢问四妹妹,来我南群苑有何贵干?”
平素哪里有人敢和安滢这么说话,她也收起了那份虚伪的客气,说:
“我有些事情要和哥哥的新姨娘说,可方便?”
安荣禹冷哼一声:
“当然方便。我刚才在门外也听得了几分,妹妹这番来,是要讨乌姨娘身边的蜀葵?”
其实,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安滢根本没了要回蜀葵的心思。
这乌姨娘的态度很明确,俩字,不给。不仅如此,还拿着长辈的身份压自己,更可气的是,压完自己了之后,她倒还在三哥面前装起了委屈。
贱人就是矫情!
默默地在心底里吐槽了这句在后世颇为流行的话后,她咬着牙,回答安荣禹道:
“是,不过……”
还没容安滢说话,安荣禹就摆出了一副瞧不起安滢的傲气表情,冷冷道:
“想不到堂堂四小姐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下贱丫鬟走这么远的路,亲自到我这里要回去,亏我还觉得这丫鬟嘴笨不讨喜,后悔抬了她的等,让她在乌姨娘身旁伺候呢。倒是我不识人了。既然四小姐这么中意这丫头,送你又何妨?”
虽然乌攸选择了隔岸观火,笑眯眯地看这对非亲的兄妹互掐,可听到安荣禹这么说,乌攸内心的小人都要起立鼓掌了。
安荣禹这话说得太贱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这货我嫌弃死了赶紧拖走”的味儿,可安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