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问:
“阿攸,疼吗?”
乌攸这样想着,装作很难受地扭动了一下,朝楚吾晓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去,小声说:
“疼……”
不得不说,屋子里的昏暗光线帮了乌攸不少的忙,淡化了她五官的缺陷,把她那双含泪的眸子倒是照得闪闪发光,小眼神看起来要有多委屈就多委屈,小嘴唇微微发着颤,好像还在害怕。
楚吾晓被这一个字给弄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赶忙拢着乌攸伸过去的小手,心疼地说:
“阿爹知道你疼,阿爹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来找奶奶……是阿爹的不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问刘大夫:
“刘大夫,烦劳您,阿攸的伤真有那么严重吗?”
刘大夫其实有点儿傻了,他没想到阿攸居然能把眼泪收放自如得这么轻易,假如不是知道乌攸是装晕,知道她不会任人欺负,他怕也得被乌攸的小眼神给弄得心软一下。
但在反应过来后,他马上又在心里哇哈哈地大笑了三声:
小姑娘。有演技,我喜欢。
因为对楚吾晓身为男人、居然保护不了女儿、还得靠女儿来保护他的行径十分不满,刘大夫开启了信口开河的胡诌模式:
“我说过了,她的头磕得很严重,虽然醒了,但她脑袋里有个血块,如果不能及时消解的话,就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症状,比如说。失明、瘫痪,甚至于……”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早夭”两个字,楚吾晓就一把拉住了他。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夫……刘大夫。我求你了,一定得治好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不能有事儿啊……她……如果能治好她,让我把客栈卖了都行……能治好吗?啊?”
乌攸在楚吾晓背后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刘大夫,眼神中表露的大意是。你看你把我爹给吓的,不知道他不经吓啊。
刘大夫之前从未见过表情如此丰富、心思如此灵透又如此对他口味的姑娘,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新鲜的长江七号玩具一样,越来越觉得好玩了,不过他不会因为想看到乌攸更多的有趣表现就继续恐吓楚吾晓。否则就忒不地道了。
所以他收敛了一下严肃的口气,说:
“咱们都是邻居。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只是你可得照顾好她,今天的事情闹得可是足够大了,她要是再被推这么一下,可不得了了。她还是个孩子,经不得天天被这么闹。”
楚吾晓当然知道,当时有人来通知他,胡氏在隔壁医馆后门撒泼,闹得不可开交,阿攸上去劝,在乔氏手里头晕倒了,刘大夫诊断后说她性命攸关了,吓得他腿都软了,直冲了过来,连医馆门口被一群人声讨着的胡氏和乔氏都没有看到,直看到阿攸睁开眼,他的心才定下来。
听到刘大夫这么说,他低下了头。
他何尝不想过安安静静的日子,何尝不想让阿攸、阿岳,包括仙儿,都能过得舒心自在?
可对方可是他的亲妈,都找到门上来了,如果拒绝的话,她老人家该如何自处呢?
但如果这话要说给乌攸听的话,乌攸一定会反驳说,你真是低估了她们脸皮的厚度,你不用担心她如何自处,你只要,你也许就会看到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向你缓缓打开,里面全都是跳着脚骂你不孝的泼妇,她就是这么自处的。
楚吾晓诺诺地答了声是,又把怎么照料乌攸的各个注意事项询问了一通后,便小心地把乌攸抱在怀里,朝外走去。
而赢了和林回今的战争、但是身心备受摧残,还被一群以燕六娘为主力的旁观群众群嘲了一顿的胡氏,好不容易等到了楚吾晓出来,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上来就扯楚吾晓的胳膊:
“你这个不孝子呀,你看看这帮人是怎么骂你亲娘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楚吾晓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胡氏干嚎着扯他的胳膊,他努力地保护好怀里紧缩着的乌攸,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拈出来了一钱银子,塞到了胡氏的手里,低声说:
“娘,您先回家吧。家里的农具能过段时间再添吗?阿攸都伤成这样了,我实在是……”
乔氏见势不妙,这是要轰她们走不给钱的节奏?
她连忙插话说:
“二弟,阿攸的事儿真和娘没干系,你总不能把她就这么赶出门去吧?这天色也晚了……”
可楚吾晓还没来得及接话,群众就不满了:
“嘿嘿嘿,扯什么扯?人家闺女还没好呢,你还拉拉扯扯的,怕她伤得还不够重是不是?”
“你还想怎么着?伤了亲孙女,还想赖着不走?”
“就知道你们没存好心,搞不好是还想算计人家的钱呢!我可知道,你们家就知道逮着这分家了的小儿子死命占便宜!”
胡氏拿着那一钱银子,刚想骂你们这帮人少管闲事多积德,多管闲事多吃屁,楚吾晓便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声:
“谢谢诸位的声援了,但还请高抬贵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