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她不能空口白话地直接指出这味药还要配合着安荣禹的饮食才能发挥出其断子绝孙的功效,至少得想一会儿,再指出疑点,才比较令人信服。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乌攸的眼睛里噔地亮起了一盏小灯泡:
“三少爷,婢子想问一下您小厨房里的人,看看您最近的饮食如何,可以吗?”
安荣禹当然是同意了,他扬了扬手,一帮人就在白姨娘的安排下排排站等着乌攸发问了。
乌攸谨慎地问了些关于安荣禹的饮食问题后,便一脸沉痛地告知安荣禹,那包药和他常吃的补汤里的一味药相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大杀器,你天天都在别人的算计底下当众服毒你造吗?
在安荣禹弄明白乌攸的意思后,他笑了,笑得极其狰狞。
好,你祝昭昭居然这么暗算我,你居然狠毒至此,好!
坚定了这个想法后,安荣禹把白姨娘接下来说的那些看似是劝说的话语全部忽略了。
什么叫“诸事还不分明”?还得怎么个分明?女人就是麻烦!难道要亲眼看到祝昭昭往他的茶饭里下药时抓住她的手,才算“诸事分明”?
什么叫“还要再细细调查为好”?调查个p,劳资都被弄得这么惨了,我就不要调查!我就要现在把幕后凶手揪出来殴打一百遍啊一百遍,谁都别拦着我!
什么叫“也不一定是祝姨娘”?人家死前都亲口嚷嚷出来了!不是她祝昭昭还是你白氏?
连安荣禹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无意中真相了。
也不能怪安荣禹一听到这回事儿就坚决地认定是祝姨娘干的,实在是上次祝姨娘试图把早产的事情赖在陈姨娘头上,结果玩脱了,安荣禹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也怨不了别人。
祝姨娘眼见着事情越来越朝着一个无法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她意识到,假如自己不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的话,那这个黑漆漆的黑锅就得扣到自己脑袋上了。
她不想就这么死啊,她还有孩子呢,如果养得好的话,说不定以后也不会比那个安景卿差到哪里去……
不,这不是重点,明明自己没有做过那回事!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睡莲也一定是被某个人买通了,这件事一定要细查才好!
不过看着安荣禹那张黑沉沉的阎王脸,祝姨娘认定,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再说些什么从长计议的话,自己要做的,就是死不承认。
对!臭不要脸的死不承认!
这招虽然有困兽之斗的嫌疑,可是用在当下,也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死不承认,然后呢?
睡莲撞柱而死,却等同于把祝姨娘推到了火堆上烤,而如果安荣禹再调查一下,就会知道睡莲和自己那不得不说的关系,到那时候就更麻烦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转移安荣禹的注意视线!
转移到谁身上呢……叫谁来当这个替罪羊呢?
祝姨娘迅速过滤了一番人选后,马上确定了一个对象!
陈姨娘!你抢我的男人!你就得给我背起黑锅!谁叫你是我的丫鬟!谁叫你满心都惦记着上位!安?
就这货没跑了。
祝姨娘横下一条祸水东引的决心,毫不吝惜自己的膝盖,直蹦蹦地跪了下去,带着哭腔说:
“三少爷……三少爷明鉴!妾身承认,睡莲曾是霞飞院的人,但是且听妾身一言,在霞飞院里,是栀子……不,是陈妹妹调教的睡莲,妾身实在是没有和睡莲接触过深。后来三少爷用得可心,妾身就派她去就近伺候您了,请三少爷至少请陈妹妹来问上一问。如若不然,妾身宁肯一死以证清白!”
这点祝姨娘倒是没有撒谎,陈姨娘还做丫鬟的时候,的确调教了睡莲一段时间。
安荣禹虽然大概是以前精虫上脑上多了,现在有了精虫伤脑的后遗症,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就只打算听信一家之言,祝姨娘这番话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命令睡莲做下这档子恶事的。
想想看,陈真真的确和祝昭昭素来不睦,会不会想借着这件事暗害她?
安荣禹的脑洞一打开,也是根本停不下来,所以,为了叫事情更加分明,他一挥手,对白姨娘说:
“你再去一趟连翘院,把陈姨娘也给带来,我要看她们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