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背啊倒水什么的,几乎是一力承包。
哪怕她的丫鬟有一丝不周到,她都会帮着陈姨娘的腔教训丫鬟。
每次大夫来的时候,她都十分紧张地询问大夫陈姨娘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紧张的样子搞得好像陈姨娘下一秒就会小产一样。
陈姨娘哪怕下床稍微走两步,乌攸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真当她是个纯洁无瑕的玻璃人儿,怕她摔着碰着,恨不得给她捧到香台上一天三炷香地供起来。
这一连串的忙活下来,乌攸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蜀葵看着自家的姨娘忙前忙后,劳劳碌碌的样子很是心疼,就连陈姨娘都不大忍心黑她了。
谁能怀疑一个天天把自己当驴子使唤的人,会怀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吗?
要知道,陈姨娘的一饮一食都可以随时经过乌攸的手,万一哪个环节上有了错漏,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乌攸,如果她真的要害陈姨娘的话,不会这样事必躬亲,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尽心尽力了。
陈姨娘在感动之余,表示: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她照样在安荣禹面前给乌攸上眼药,照样不遗余力地抢夺着乌攸的宠爱,照样天天变着花样说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然后以看着乌攸忙前忙后,脚后跟打后脑勺的样子为乐。
但是,陈姨娘不说,也会有别人去安荣禹面前说乌攸的好话的。
就比如说,现在已经成为了乌攸隐形盟友的白姨娘。
她在偶尔几次去见安荣禹的时候,都会装作不经意地提到乌攸,说她现在为了照顾陈姨娘,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大圈,可怜得很。
安荣禹本来还不信她会如此劳碌,可当他再次来到连翘院,特意留意了乌攸的气色后,他震惊了。
他的乌娘居然在一个多月间就把下巴都瘦尖了,她站在越发珠圆玉润的陈姨娘身边,更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病美人气质。
相比之下,陈姨娘的脸蛋那叫一个白皙红润有光泽,哪怕刻意涂抹了让自己显得气色不佳的淡黄色脂粉,但也不及乌攸自然。
毕竟,乌攸身上的肉都长到了陈姨娘身上,只需要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陈姨娘虽然“气色不佳”,可肉却是实打实地增长了不少,一点儿也不像天天把干呕当日常活动的人。
两相比较之下,安荣禹的怜香惜玉之心便部分地转移到了乌攸身上。
他刚关心了两句乌攸的身体,陈姨娘的脸就黑了下来,她忍耐了两分钟,安荣禹却还在细心地问着乌攸最近的饮食起居如何,小性子顿时按捺不住,剧烈“呕吐”起来。
当然,还是干呕。
安荣禹被迫转移了注意力,想去看看陈姨娘的情况,陈姨娘吐完了,却拿背直对着他,连个正脸都不叫他看。
安荣禹不解陈姨娘为何发小性子,只觉得蛮有趣的,上前去哄,乌攸也识趣地退开。
离开房间后,蜀葵一直闷不吭声地跟在她的后面,直到和她一起回到厢房房间里时,蜀葵的小脸还是一脸愤愤不平。
灯笼去给陈姨娘煨安胎药去了,房间里只有乌攸和蜀葵两个人,她这副晚娘脸挂了这么久,乌攸又不是瞎,自然注意得到。
之前她一直不说,是怕蜀葵阅历尚浅,在和陈姨娘天天接触时一时兜不住露出了些破绽来,所以才一直瞒着她,至于灯笼吗,这个小姑娘和乌攸一样,无比活跃地满足着陈姨娘各种荒诞的要求,但她只是出于一个丫鬟的本分而已,恐怕还没有想到自家的姨娘被人欺负这个层面上。
乌攸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蜀葵解释一下自己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了。
陈姨娘和安荣禹闹小脾气,看似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对乌攸来说,这意味着一个信号。
乌攸看过这么一句话,当一个人的精神生活水平超越其物质生活水平时,他(她)就会开始矫情。
她还看过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所以,这两句话拼起来,刚好可以构成一个因果论,也刚好就是陈姨娘现在境况的写照,只是,她本人还浑然不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