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里梗一个结;第三,也是看在靖安郡主的份上——这是母凭女贵;第四,对安国方面也容易交代。总之,老爷都是为国为民。倘若是老爷在这件事上不松口,靖安郡主那脾气,怕是要说老爷无情,只会沽名钓誉,那时白坏了祖宗名声。”
孔少师霍然贯通,轻拍一下桌子笑道:“夫人言之有理。”
他可真是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瞄一眼夫人,他想,这是旁观者清!
孔夫人道:“是老爷太耿直高洁了,一时没想到。”
一面吩咐人摆饭,一面对他笑道:“老爷说得我起了好奇心,想见见这位郡主。”
孔少师道:“这不难!回头老夫就奏明太子。要将郡主拘紧些读书,那时宫里请夫人去,不就见着了。哼,这一件,她一定要听老夫的!”
孔夫人见他赌气的模样。轻轻微笑。
再说东宫,等众臣都退去后,正元帝还没走。
移到寝殿外间炕上坐了,他喝问杜鹃:“鹃丫头,说,怎么好好的跟朝臣对上了?你胆子也太大了!青龙王府那么多财富。还不够你花的,还要开铺子?”
这正是皇帝最忌讳的,正如八公主当日闯御书房一样,再大的事,也由不得女子无视皇威、插手朝政!
因此。他盯着杜鹃,眼神十分锐利。
炎威太子见了心惊,急忙就要分说。
正元帝严厉地瞅了他一眼,令他乖乖闭嘴。
他担心地看着女儿:龙颜震怒,她该如何应对?
杜鹃款款走上来,叫一声:“爷爷!”
一面抬腿上炕,在老皇帝身后跪坐下,轻轻帮他按揉肩膀。
正元帝有些错愕。十分不能适应这情形。
任何人被他这样喝问,只怕就要肝脑涂地了,然这孙女根本不怕他。简直无视他的威严,他可不就错愕了。
他想提醒她:他不仅是她爷爷,还是皇帝,要她起敬畏之心。
身后杜鹃却说话了:“孙女昨天去青龙王府了。那么多财富,孙女眼都看花了。可是,孙女并不多喜欢。青龙王两代女儿都保不住它。我又怎么能保得住?招祸还差不多。再说——”
她换了个地方揉捏,继续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倒不如让爷爷或者父王拿去。用在天下百姓身上,那才是大功德呢。只有大靖天下稳固,我们这些秦氏皇族子孙才能安稳过日子;不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攒再多钱财有什么用?倒是那凤尾山,孙女经营好了,只要子孙们勤快不懒惰,总有一口饭吃。一般人又到不了那地方。”
正元帝呆呆地抬眼,和太子对视。
太子也呆呆的,没想到女儿说出这番话。
室内便静了下来,杜鹃也不说话,似乎有些惆怅,只专注给老人捏肩膀。捏完肩膀又替他揉眉心、按摩眼部。
等都做完了,正元帝摸到她手,牵到身边靠着他坐下。
“你很好!”老皇帝轻轻顺着孙女的头发道。
很平常的夸奖,杜鹃听了并不觉得如何,没吭声。
太子却知道,父皇很少当面这样夸人。
看着对面相依偎的祖孙,他眼睛湿润了。
正元帝没再提之前的事,转而问杜鹃开铺子卖什么。
杜鹃说已经往凤尾山传信了,要他们归拢一批货物送来。
“爷爷,等送来了,我就有好多东西孝敬你了。回雁湖的鱼可鲜了;这个季节,山上的松茸是最好的,我让他们千万带些来,就是晒干的不如新鲜的好吃;其他菌子也很好;秋茶也还不错,不过爷爷是不会稀罕的;呵呵呵,这时候山上果子最多,都不用我们去采的,猴子摘了来跟我们换……”
正元帝听了嘲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爷爷这个皇帝的日子都不如你过得滋润。”
杜鹃心道可不就是这样,但她没敢说,只傻笑。
她拿起炕桌上的钳子剥核桃。先剥一粒仁扔进自己嘴里,再剥了就放进一个青花碟内,推到桌子中间,示意正元帝和太子吃。
炎威太子忙端起碟子,先请父皇吃。
正元帝捡起两颗核桃仁吃了,对太子道:“随鹃丫头弄去吧。唉,女大不中留,管也是管不住的。搁眼皮底下还能照应,不然她一生气,躲进山里,你想管还管不了。”
太子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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