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三所里宁楚格已经盯着桌案上的那盅汤一炷香的时候,却依然长吁短叹的,这是她给自家哥哥熬的,可是突然间不知如何与他见面了,虽然因为纯贵妃的丧事让他俩之间似乎回到了最初,可是总觉得还是隔着薄薄的纱,让人抓心挠肝。
“公主,早朝后皇上就叫了六阿哥一道去草堂了,听说纪师傅昨儿回来了,。”这时去探听消息的初雨回来了。
“纪师傅回来了?”宁楚格挑挑眉,却叹了口气,眼前这盅汤是暂时送不出去了。
“是了,公主,高家公子得了解元之位呢。”初雨想了想,又接着将探听来的消息说了,想让宁楚格高兴高兴。
虽是意料之中的,宁楚格听了倒也是真的高兴,暂时扫去了郁郁之色,说道:“给舅舅家备份礼。”
“好咧!“初雨高兴地应下,兴冲冲地要去准备。
“哎,等等,算了吧!“宁楚格却又叫住她,摇摇头,”还是忌讳些吧。“
“公主也太小心了。”初雨愣了下,不由说道。
“小心无大事!一个个都皮了!”初雨话刚说完,就惹来连嬷嬷的呵斥。在连嬷嬷的利眼下,初雨越缩越小,暗暗向宁楚格求救。
宁楚格低低地笑了声,使使眼色让初雨先下去,初雨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了。
“公主你就是太心软,就惯着他们。”连嬷嬷也无意计较,只抱怨道,又将端着的补汤推到宁楚格的面前。
“嬷嬷,我喝不下。”宁楚格摇摇头,将补药推了出去,又看着汤盅叹了口气。
连嬷嬷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由问道:“公主是不是有心事?”这些日子总看着不对,不仅公主不对,六阿哥也不对,总不会是纯贵妃的死闹的吧。
宁楚格叹了口气,对着连嬷嬷却也不好说什么,只低着头想心事。哥哥是为她好,可是他认为的好未必是她需要的。
连嬷嬷眉头结得更紧了,正待相劝,门口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发生了何事?”宁楚格诧异地抬起头,几乎没有人会来西三所闹事。
“奴婢去看看。”连嬷嬷也是惊愕,忙急急往外赶去。
“公主,不好了。”只是没过一会,初雨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满脸惶恐和无措。
“怎么了?”宁楚格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那碗补药,有些心不在焉,她觉得连嬷嬷应该能搞得定的。
“新月格格跪在门口!”初雨见状提高了声音,更是焦急。
“什么?”宁楚格一惊,手里的调羹滑进药汤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不仅跪,还一边磕头一边大哭,连嬷嬷还有浅碧她们都跪下了。”初雨使劲地点头,手足无措地比划起来,一面鄙夷一面却是担忧,“公主,可怎么办呢?”
“那个新月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来我西三所上吊吧。”宁楚格的面色非常不好,语气极冲,被新月这个讲不清楚的牛皮糖缠上可不是好玩。可是她想来能避则避,根本没跟新月打过照面,新月到底有什么理由找上门来!隐隐的,宁楚格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初雨却摇摇头:“奴婢不知,新月格格只拼着要见公主,奴婢们一问就跪倒在地。”
“去看看!”宁楚格闻言不由得拍了下桌子,却不得不站起身来。
“可是?”初雨有些迟疑,外面已经乱得不行,生怕宁楚格出事。
“这是冲我来的,已经满宫风雨了,我躲着更让人无中生有了。”宁楚格冷哼一声,脸上都是冷意,“通知坤宁宫,。”
“奴婢马上去。”初雨点点头,但更是担忧,“坤宁宫那边恐怕?”
“皇后毕竟是一宫之主,新月格格又落在她身上,不通知她砸门反而不占理了。”宁楚格一叹,咬咬唇,又说道,“不过你另外找人去通知皇阿玛。”指望皇后恐怕她巴不得落井下石吧。
“是。”初雨眼睛一亮,急急朝另一个方向奔了出去。
宁楚格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万般无奈地踏出大门,果然见新月与她的死忠侍女云娃跪在地上哭得不行,她这边的侍从们也不得不陪跪在地,整个场面显得她宁楚格仗势欺人得很。
“新月格格,有什么话先起来说吧。“宁楚格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又深吸了几口气,才提起得体的笑容,上前准备扶起新月。
“啪!“地一声,宁楚格的双手被新月不知无意还是有意地打开,宁楚格的脸一僵,这是与她杠上了吗?连嬷嬷等人在旁瞬间满眼的刀剑都朝新月射去,却又不敢起来给宁楚格招祸,只一个个急得脸颊通红。
“六公主,新月不是有心的!”此时新月抬起她那张满是眼泪的小脸,诚惶诚恐地哭喊道。
“新月格格不必在意。”宁楚格脸色更加僵了,但还得扯着笑搪塞,再次伸手去扶。
谁知新月突然间如箭一般冲了过来,一双手死死抱住宁楚格的大腿,哀泣连连:“六公主,你那么善良那么高贵,能不能不要赶新月走,你就当新月是只小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