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这个指婚旨意的永瑢,却是红了眼眶,心底里更是多了惭愧之意。
“都是我先前多心,总想着多一屏障,谁知皇阿玛□为我考虑周全,想来真是惭愧。”
永瑢实在感动于自家皇阿玛的慈父心肠,鄂尔泰一门却是比富察家更好的选择,他先前却是不敢想,只敢与富察家勾勾搭搭的,总是流于小道。乾隆却给他指了如此妻族,还委以重任,又处处为他铺路,他还有何话可说,简直就是前世修来。如今想来,他唯有尽力办差才不辜负那一番心意,先前想着的种种都暂时抛去了,他只要尽孝于皇阿玛便好,已经毫无必要再勾三搭四了。
宁楚格见状,也为永瑢高兴,这几日连嬷嬷已经为她科普过了,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世上不止一家富察家。鄂尔泰虽已病逝,但长子次子都是亡于战场,现今三子为四川总督,四子为云贵总督,西林觉罗氏又是大族,与内务府、宗室、勋贵俱是姻亲,对于永瑢来说是最好的依靠,再加上高家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永瑢不犯糊涂,他们兄妹最担心的事必不会发生。尤其是想到这不是正常的世界,将来的桩桩件件必会把永琪彻底地打入谷底,而利用得好,那未来嘉庆帝也可被蝴蝶了,皇后更是自己就给自己挖了坑,宁楚格更是大大松了口气。
“只是也不知未来的嫂嫂是什么样的人?”宁楚格与永瑢感慨完,却是一半好奇一半担忧。
“总是那个样子了,不会有出格的。”这方面永瑢倒是不担忧,八旗女子总是那个标准样子,他既不反感也没多大期望。既然走上这条路了,难道还奢望于心意相通,最好不过与举案齐眉罢了。
永瑢这个样子倒是让宁楚格看得有些难过,但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又振作起来:“姨母不是就在他们家么,还有十六叔爷家的堂姑姑也嫁入他们家,都可打听一二。”宁楚格也是这几日才知道她那个很和蔼却在去年丈夫死在攻打叶尔羌的姨母与未来嫂嫂是至亲,还有更加和蔼的十六叔爷也有女儿在他们家,心底不得不感慨八旗的关系实在是乱得很。同时心底打定主意,再不可像以往一样,总是依赖于小聪明,这些东西都得早早学习才是。
永瑢见宁楚格难得如此用功,便也不说什么,由得她去,若说他一点好奇也没有,却也是骗人的。兄妹两个一同把先前要让富察家女儿当六福晋的想法抛掷九霄云外,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凉薄,毕竟只是一个想法,又没什么私情传递,全然不知有人暗地里已经哭肿了眼睛。
“不过,过几日皇阿玛就要带你南巡了。”永瑢见宁楚格越来越兴奋,不得不提醒道,“都准备好了吗?“
宁楚格瞬间萎靡下来,点了点头,复又兴奋起来,虽然提前看不成了,但让连嬷嬷打听一二也可,何况自从指婚后,自家哥哥更加炙手可热,她已经快被一波又一波的人烦死了,避出去也好,。
“哥哥,现在这个时候,总要避一避好。”宁楚格敲了下脑袋,赶紧提醒道,虽然皇阿玛现在乐见于此,但从此久往就不好了。
“这还用你说啊。”永瑢笑了笑,又敲了宁楚格一下,他现在一点想法也没有了,自然用不着在河边走着,自然只要维持点头之交即可,跟着皇阿玛就好。
“那就好。”宁楚格放心地一笑。
“不过我还得为你相看一二才是真的。”永瑢却看着宁楚格皱起眉头,如今打他这个妹妹主意的人越来越多,他也用不着考虑其他的,只想着什么对妹妹最好便是。只是这婚姻之事,却是难说,又有福康安卡着,心里总是难安。
宁楚格闻言,脸色便暗了暗,下意识地低下头,欢快之色却没了。她知道哥哥不喜欢她与福康安,而指婚一事之后,富察家也更是隔阂,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柳暗花明,反而是难上加难。本来以为自己早已放弃,但自从他上了战场,心里总是担忧,却才知到底留了一份念想。
永瑢只剩下叹息,那夜他在宫门旁也听了那幽幽箫声,若是他不姓富察,就算是那家世差一等的,他都宁愿成全了他们。只是如今这个形势,他最怕的就是有人拿了宁楚格掣肘他,富察家又连着和敬永琪,最是危险。
永瑢正想着和敬,她却已经进了宫,正在永琪那里生气。
“皇阿玛实在是太过于偏心!居然将西林觉罗家的女儿指给他了。”和敬咬着牙,脸色都有些狰狞。
“三姐姐,索绰罗氏也是不错,弟弟在礼部,正是助力。”永琪心里也不舒服,但却不得不劝道。
“本来若是婉仪那丫头能指于你,我两边也就放心了。”和敬依然意难平,她本来打算的也不是西林觉罗氏,她想的是如何将富察氏结姻永琪,如此她在其中才好运作。只是她没想到皇阿玛是如此狠心,居然对那个女人的儿子如此上心,宁可将婉仪指给什么都不是的永珹,也不肯顾及永琪。她心里更是升起隐隐的害怕,莫不是皇阿玛已经察觉到了,还是皇阿玛早已定了,她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只是就是垂死挣扎也要争一争,想要她就这样低头,想也别想。当初康熙朝毓庆宫的太子殿下占尽天时地利,还不是被人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