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回到家的时候满脸疲惫,富察皓祯那事他儿子早递了信过来,虽说早出了五服,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富察来。傅恒为人一向谨慎,又想着兰馨公主一事还连着皇后,不免有些焦急,但又不敢太早去乾隆那里亮相免得惹来帝王疑心,只得反转家来。却见院子里两个儿子舞棍弄枪的好不热闹,不由沉下脸,狠狠地责骂了一回,一甩袖子去了夫人瓜尔佳氏处。
只是进了后院却见瓜尔佳氏正在垂泪,他们夫妻感情胜笃,不由得大惊,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哪个小子惹你了,我好好打他一顿。”
瓜尔佳氏一见他进来了,忙拭了拭泪,只是气难平,便没好气回道:“咱们家的儿子倒是简单了,还不是你那外甥女。”
“你说和敬。”傅恒闻言也不由得皱皱眉,和敬是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他自然要百般照顾。可和敬近来行事也太孟浪了,似乎一心搅进夺嫡之中。若是姐姐仍在,他们一家自然责无旁贷别无选择,可姐姐一去又是另一番景象,她一个女孩子手也插得太多了,像和宸公主一样傍牢皇帝一人就好,多了岂不是得不尝试,近来皇上已经有些苗头了。
瓜尔佳氏是个聪明人,大姑子与弟媳之间总有些摩擦,尤其是那大姑子常常仗着身份越俎代庖,傅恒身边伺候的四个里倒有二个是她赐的,打不得骂不得。但她从未在傅恒面前说过孝贤一声不好,因为她明白孝贤皇后与家族休戚与共,傅恒也与这个姐姐感情甚好。但现在不一样了,孝贤皇后已经去了,又没留下皇子,局势已经大变,她也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何况她看他家老爷这些年也对和敬公主渐渐生了隔阂,也是,外甥女到底隔了一层,尤其是变法地用起舅舅家来。因此便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咱们虽要对公主恭敬,但哪个儿子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这个做额娘的能不心疼吗。”也不知道和敬是怎么想的,竟连表弟的婚事都想一块管了。
“是说婚事吗?”傅恒果然一点就透。
“可不是如此,公主到底年轻些,有些人哪是那么好沾的。”瓜尔佳氏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她说的是哪个?”傅恒的眼神暗了暗。
“一个是大额驸的妹妹,一个则是珂里叶特氏那边的,都是今年的待选秀女。”瓜尔佳氏冷哼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暂时先搪塞过去吧,他们的婚事咱们还做不了主呢。”傅恒沉吟半响,心灰了一半,只得如此劝道。
瓜尔佳氏眼睛一亮,忙点了点头,看来儿子们的前程大着呢,她悬着的那颗心算是暂时放下了。
傅恒的心里却更加担忧,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未必是件好事,像硕亲王府不就全关进了宗人府。一想到此,忙将其他放下,将硕亲王府的事都与瓜尔佳氏说了。
“我只知道那硕亲王福晋对那姓白的侍妾很好,何曾想到会如此啊!”瓜尔佳氏呆了呆,不可置信,随即又想到自家,不由急道,“老爷,皇上不会迁怒咱们家吧?”
“总不会大动干系的,不过去请个罪而已,你到时也得与皇后娘娘道个罪才好,。”傅恒这倒还有点把握,忙宽慰道。
“这个还用你说啊。”瓜尔佳氏啐了一口,又道,“可这事如何收场呢?”
“当初你也不劝着点。”傅恒闻言不由得埋怨道,“如今皇上落了面子恐不会轻饶了。”
“何曾没劝过,一来硕亲王福晋独得很,除了她姐姐也不与人深交,二来她看着就跟中了魔似的,直说拿那个姓白的丫头当女儿什么的,只当她是疯话,竟是真的了。”瓜尔佳氏却是满腹委屈。
“你先去坤宁宫赔罪吧。”傅恒也知怨不得瓜尔佳氏,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老爷,毕竟是自家女婿,皇上还能怎样,顶多降一降爵位。”瓜尔佳氏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劝道。
傅恒一听也觉得有理,还能将女婿一家杀了不成,复又想到这个富察家的异姓王一直矗着对自家也是不好,降爵倒是利多一些,心情更好了。
可宗人府的和亲王和六阿哥的心情可不好了,和亲王尤胜。他本来就不甘心被捉来做苦工,不过勉强觉得是奇闻也许没那么难熬,可谁能告诉他,这富察皓祯的嗓子是怎么练出来,都嚎了好几个时辰了还不见停,比那些梨园名角都强了。
“五叔,不若先将他们押下去,将那白吟霜召来问话。”永瑢在和亲王要爆发前急忙建议道。
“这个主意好。”和亲王竖了竖大拇指,立马指挥人将这一干人等押下去。
硕亲王和福晋尚可,富察皓祯一听就宛如割肉一般,不由嘶哑着嗓子大喊道:“吟霜那么善良那么美好,和亲王、六阿哥,你们怎能助纣为虐呢!”
“还看着干嘛,赶紧堵了他的嘴。”和亲王眼一瞪,也不理会富察皓祯,只冲狱卒吼道。
狱卒忙掏了块破布将富察皓祯的大嘴牢牢堵住,然后急急拖走,硕亲王夫妇也不敢多说了,只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一面担忧儿子,一面想着自家的那些亲戚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捞出来。又不由得埋怨兰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