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底下的儿子们终于要飞离她身边了,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宜敏不由得拉住两个儿子依依不舍地嘱咐着,承瑞和赛音察浑回握宜敏的手,只觉得心中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头,出生至今第一次远离生母,他们何尝不惶恐,但是又夹杂着兴奋期待,何况他们知道此行身上肩负的任务和责任,这是自家额娘第一次那样郑重地让他们独立完成一件大事,胸中满是豪情万丈,恨不得立刻到了木兰围场才好!
宜敏目送两个儿子的背影向着康熙走去,从背后看不过是犹带稚气的半大小子,脚下的步履却坚定有力,利索地踩着马镫轻盈地翻身上马,面对比他们个头还高不少的骏马,竟丝毫不需要借助外力帮助,不由得心中既是欣慰又是酸涩,康熙送给两个儿子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名驹,光是个头就比一般的马匹高上一个头,而且好马自有脾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同时叹息着两个孩子从此以后就要步步为营,再也没有天真任性的权利,这是身为大清皇子的责任,尤其是康熙之子的宿命,想要争得万人之上的尊位,就必然要付出远超常人的代价,更要忍人所不能忍,否则只能泯然众人或提前被淘汰出局,其他书友正在看:。
此次木兰秋狝意义重大,康熙却只带了承瑞和赛音察浑这随行,虽然说是他们年纪最大,但康熙的重视之意昭然若揭,是以这一路上想要掂量他们的人绝对不少,不但朝中亲贵大臣看着,各大世家惦记着,就连宗室们也会暗中观察,看看备受当今皇上宠爱的两位阿哥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寄予期望,尤其是身为长子的承瑞!
可以说从迈出紫禁城的这一刻起,承瑞和赛音察浑就踏出了进入朝堂的第一步,因为回京之后康熙应该会开始让他们上朝听政了,这一趟能够收服多少人心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尤其满人尚武,弓马骑射可谓必备武艺,以他们习武多年的本事想要在木兰秋狝出彩并不难。
宜敏敏锐的目光将在场文武大臣和宗室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暗自满意,如今承瑞和赛音察浑不过十岁有余,从刚刚轻松上马的姿态就能看出骑射的功底,换了其他宗室子弟,在这等年纪顶多只能骑乘温驯的母马,想要驾驭御马这等千里良驹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今见了承瑞和赛音察浑驾轻就熟地控制着两匹御马,在场文武大臣无不侧目而视,暗自咂舌不已,尤其福全这一类喜爱驰骋疆场的军中将领更是两眼放光,毕竟他们可不知道两个阿哥从小练的就是仙家功法,还以为他们天赋异禀呢!
宜敏目光紧随着两个儿子策马奔腾的身影,直到泛起的烟尘遮盖了所有人马的踪影,再也看不见儿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分列两排跪地送行的文武大臣,心不在焉地挥手让他们散去,自己则带着后宫的人马慢悠悠地走进宫门,在所有人的目送下缓缓消失在内宫深处。
宜敏踩着花盆底走在宫道上,想着已经离去的康熙和孝惠,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惬意的弧度,木兰秋狝的队伍规模浩大,队伍中不但有王公大臣、八旗军队,还有数量不少的后宫妃嫔、乃至皇室子孙,加上伺候的宫女太监,加起来至少超过一万人,一路上浩浩荡荡地行去,大约要两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说这一趟木兰秋狝来回至少花去半年的时间。
没有康熙的紫禁城是轻松的,没有康熙的后宫是安静的,没了太后在,宜敏这个皇贵妃就是后宫第一人,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尤其宫里的奴才拿捏在她手心里,有些平日里不敢做、不能做的事现在都可以试着去做,陡然间一种天高海阔的感觉让压抑惯了的紫禁城也开始变得可爱起来!
“主子,各宫的嫔主子和小主们已经在钟粹宫恭候多时了,等着给您请安呢!”莺儿扶着宜敏的手,一边压低声音提醒道,留宫的女人没资格前往午门送行,只能眼巴巴地一早整理好妆容守在钟粹宫,还不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被带着同去,好在皇上临行前见上一面,可惜种种作态不过是白费心思罢了!
宜敏眉眼微弯,带着淡淡的嘲讽笑道:“皇上都已经离京了,她们这份做派演给谁看呢?传本宫的话,打今儿起不必每日请安了,改为七天一请安。”她可不想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对着这些女人哀怨发酸的嘴脸,难得康熙和孝惠都出宫了,刚刚又套了孝惠的话,算得上奉旨偷懒,她何必每日早早起身去受那份活罪呢?
雀儿小心地扶着宜敏另一边,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赞同:“主子若不想见她们,何不让还像之前那样,让她们每日到钟粹宫前磕头请安?七日一请安岂不是便宜了她们,到时候她们得了空闲,不知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她可是对去年那事儿心有余悸,对后宫女人再也不敢小看了,莺儿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莺儿和雀儿都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如何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变着方儿想办法损人利己,如今皇上和太后都不在,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自家主子免不了要担些责任的,还不如让她们忙一些才好。
“楠儿,你说呢?”宜敏含笑不语,点了这个素来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