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刚只觉得那模糊地一瞥分外熟悉,头脑闪过什么东西,在他想要捕捉的时候,那人却已经走了过去,只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背影。
奇怪,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何给他的感觉那样熟悉,是他错过什么了么……
按照惯例,今日已过及时,新娘也旅途劳顿,理应休整一日,隔日拜堂。
只是,圣上有旨,即日拜堂,及时仓促,他们也要将礼数做全了。
好在大堂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常笑被扶到一件厢房里休息了没多久,便被桩儿搀扶到大堂里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是个不被人期待的婚礼。
场面并不是很热闹,只有李熙的几个下属也幕僚,分站在站在两侧,一个个脸色紧绷,神色肃穆,好似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葬礼。院子里也没百酒席,只在廊子里象征性地挂了几口红灯笼,反显得更加凄清了。
常笑在厅堂里等了一会,终于看到身侧出现了一双红缎云靴,大红色的长袍下摆绣着祥云图案,是她的新郎官,心心念念的爱人。
只是,当喜娘将大红绸递到常笑手中时,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红绸那头,那人因气愤而僵硬的身体,透着麻木和悲伤。
常笑亦紧了紧指尖,脸上却在笑。
阿熙,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就能从这个泥潭中解脱出来……
拜天地的过程,也是非常僵硬和麻木的,那人机械般的动作,即使只能看到模糊地身影,还是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疼,她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酒味,是来自,身边的这人?
因为不知道她是谁,所以他厌恶这场婚礼,借酒消愁么?
很快,她被送入洞房,当她松开红绸的刹那,她似乎听到他一声叹息,一种解脱的叹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掀开盖头,告诉她,自己是谁,只为让他不要那样压抑和痛苦。只是那样一来,便会断送两人的未来,她只能忍着。
新房里到处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绸,大红蜡烛炽烈地燃烧着,偏生让人让人觉得清冷。
千凰坐在床榻上,手抚着大红的锦被,微微笑了起来。
她在等,等他回来,掀开她的盖头,发现她的身份。
只是,直到月上中天,她要等的人,还未归来。
明明是没有酒席的,他却挨到这样晚,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来,或许,不会来。
她忽然想起拜堂时,在他身上闻到的酒气,该不会,又找了个地方去喝酒吧?常笑纠结地想着,终究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朝外唤了一声,“桩儿!”
桩儿立即推门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常笑掀开盖头道:“吩咐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桩儿一笑,点点头道:“桩儿花了点儿银子,打听到昭王在常笑阁里,听说他拜完堂就去了,到现在都没出来。你说这昭王也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说,今日也是公主的大喜之日,他怎么能将你晾在这里,就不怕有失西秦的颜面么!只是丞相已经回驿馆休息了,我们做奴才的,又不好去请,倒是委屈公主了!”
常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常笑阁怎么走?”
常笑阁,常笑阁,这是专为她而建的么?
桩儿有些诧异,“公主这是?”
“自然是去见我的夫君了!”常笑故作不悦道:“难道他不来,我就要一直等在这里吗?”
桩儿忙摇头,“桩儿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想去,桩儿就陪公主一起去!”
常笑打断道:“不必了,你就在这侯着就行了,本来他心里就不痛快,相信此时身边也没什么人,我带你去,人家还以为我是在示威呢!有的事,还是两个人解决比较好,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他既然已经拜了这个堂,自然不敢拿我怎么样。”
看出她的坚决,桩儿只得让步,“是,公主!”
从新房走出来,常笑顿觉神清气爽,那虽然是她和李熙的新房,一个人待在那儿,还真有种压抑的感觉。
按照桩儿所指的路线,七弯八拐,便到了一座庭院前。
许是深夜的关系,一路上倒也没遇着什么人,只是偶尔有巡夜的侍卫,看到她时,惊讶一下,便默默地走开了。
但是,在常笑阁门口时,还是被拦住了去路。
“王爷有令,闲人不得入内!”侍卫语气生硬,毫无换转余地。
常笑皱了皱眉,忽然冷声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难道,我堂堂昭王妃,想去看自己的夫君,也不行么?今日你若拦我,信不信我明日便让王爷革了你的职!”
她也不想这样声色俱厉的,没办法,谁叫她真正的身份还不能用,只能这般狐假虎威,一切等见到了李熙再说。
两个侍卫却不为所动,语气越发冷硬,“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王妃请回!”
常笑一噎,却有些无计可施,这时,从旁忽然响起一个熟悉中带着欣喜的声音,“果然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