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礼淡淡一笑,“姑娘是西秦人,对贵国的昭王殿下应该不陌生吧!此人无论是从容貌才华,还是手段魄力,在西秦都是首屈一指,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
常笑却清楚,可惜唾手可得的皇位却因为儿女私情而付之东流,最后落得个被放逐的下场……
但常笑关心的不是这个,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可能的猜想吸引住了,死死盯住许礼,“你是说,这次与你们南国联姻的对象是——”
许礼将常笑惊愕的表情收之眼底,接口道:“没错,正是贵国的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才貌双全,实乃佳婿人选,姑娘以我们南国公主的身份嫁过去,做的也是正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常笑低眸掩去眼底的异光,“我答应你!”
许礼对常笑的回答很满意,捋着胡须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传闻昭王殿下风华无双,是西秦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知他是误会了,将自己当做是昭王的爱慕者之一,常笑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天知道,她的心里是如何地欣喜若狂。
本以为,她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还愁如何脱身,没想到,上天却给了她一个大好机会,让她名正言顺地回到他身边。
阿熙,你一定要等我……
婚期定在半月后,李铮似乎很着急这桩婚事,令南国公主直接前往豫州,与李熙拜堂成亲。
常笑一开始还很不能理解他这种做法,事后想想也明白了!
纵使自己死了,李铮也不想让李熙好过,他要折磨他,毁掉他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送去一个南国公主,国家大任的胆子压在李熙头上,他若是不受,便是陷国家大义于不顾,必遭百姓指摘,于自家名声有损。
只是,这样一来,李熙将永无宁日。
李铮,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呵……
幸好她还没没死,幸好和亲的是她,如此,所有的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几日后,常笑气色大好,便正式拜见了南国皇帝,这个已过耳顺之年的皇帝,看起来苍老而威严,眉宇之间,却似有一股抹不开的愁绪,是为出走的女儿,南国的未来?亦或是,为这次联姻能否顺利而忧心?
因为和许礼已经谈妥了,她和南国皇帝并未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一见面,便自然地称呼她为“芸儿!”,面容是很慈爱的,在她行礼的时候,还亲自扶她起来,仿若,她真的是他走失的女儿。
事实上,许礼当初也暗示过,有了常笑,出走的公主,将不会再去寻找了,也许日后她吃了苦来找自己的父皇诉苦,南国皇帝也会接济自己的女儿,却再也不能恢复她的身份。
因为,棋芸公主只有一个,政治目的将凌驾于皇室亲情,当然了,这是她当初自己选择的,在她出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
而南国的皇帝,于公于私,都应该好生对待常笑。
于公,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让南国免于承受李铮的怒气,于私,她帮他成全了自己的女儿的幸福。
半月后,常笑终于随同南国的送亲队伍,奔向爱人的所在地,没什么能形容她喜悦又期盼的心情,直到做到马车里,隔绝了那些窥伺的眼睛,常笑才能绽出真心的笑容。
担任送亲的官员是丞相许礼,护卫队足有上千人,陪同的太监宫女也是一大堆。不过,常笑只留了桩儿贴身伺候。虽然桩儿不能让她倾心信任,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比较可靠的。毕竟,自己作为她的新主子,非但没有为难她,更没有亏待她。日后两人就是系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算不为着别人,也得提自身想一想,从而伺候好她这个主子。
经过半月的长途跋涉,送亲队伍,终于抵达了豫州。
当送亲的队伍停靠在昭王府前,常笑只能按住心脏,才能抑制住狂跳的心脏,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激动地情绪。
昭王府的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只要掀开车帘,兴许就能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身影,只是常笑作为新嫁娘,又是“一国公主”,如此冒失,有失体面,终究是忍住了,只得伸长了脖子细听。
而后,她听见了许礼和人寒暄的声音。
“这位就是南国的许丞相吧,下官陶刚,乃王爷幕僚,丞相远道而来,一路幸苦了。”
闻言,常笑眉头微挑,有些惊讶。
自己作为南国公主,远嫁而来,作为新郎官的李熙于公于私都应该亲自相迎才是,怎派了陶刚出来,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然后便是许礼的笑声,“陶大人客气了,下官倒是无碍,只是苦了公主,一路车旅劳顿,眼下,为何不见王爷亲自出来相迎?”这话说的平淡,暗里却有些指责之意。
陶刚道:“不瞒丞相,王爷有些要事,不方便亲自相迎,既然公主和丞相一路劳顿,还是先进王府,稍作休息吧,晚些,王爷得空了,自会亲自来见公主。”
常笑在马车里轻叹一声,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