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吃吃睡睡,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医术,或者带着宝宝在屋子里运动一下。如此,在这个密室里惴惴不安地过了三个月,密室里难分昼夜,常笑只能按照送饭的次数估计时间,每过一天就用簪子在墙上写上一笔,整整十八个正字。
最后一个正字写完的时候,密室的大门第一次打开了,常笑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只是这个人,让她十分不相见,且充满了惶恐。
站在门口的人,身穿一件明黄的袍子,上面绣有金龙,昭示着他的身份。脸上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精致的眉宇却满是阴郁之气,背着手的样子,有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偏生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那双眼睛早就不复当初的清澈,反倒如鹰眼一般地锐利,让她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李铮!”低声道出这个名字,常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甚至是惶恐。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果然是他绑架了她,他是穿着龙袍来炫耀,还是已经登基了?是啊,已经三个月了,皇上早就死了,皇储之争再激烈,也该结束了,那么,是李铮赢了么?阿熙又在哪里,李铮是要拿自己威胁他么……
想着想着,常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铮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最终集中到她的腹部。
七个月的身子,即使是宽松的长袍也掩不住地沉重,那突起的滚圆,让李铮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十分阴鸷,带着一种嗜血的残忍,“你竟怀了他的孩子!”
这几个月来,常笑怕敌人对付她的孩子,故而将怀孕的事情瞒得很好,在马车上的时候,肚子还不明显,加上宝宝很争气,几乎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不适,赶车的人也没怎么注意她。到了这里,更加封闭,就算她挺着个大肚子,也没人看见,有好几次,常笑甚至以为会在这里将孩子生下来。
此刻,听到李铮带着恨意的声音,常笑倏然回神,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身子也在同一时间后退了几步,眼睛却警觉地望向李铮。
她保护孩子的举动似乎刺激了他,李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眸子里甚至闪过一丝猩红,向前踏了两步,那个样子,就好像要对她不利似得。
常笑真的是吓坏了,她现在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若是李铮想对付她,真是易如反掌,她有了小宝宝,又不能和人拼命,这情况,真是糟透了!
“李铮,你到底想干什么?”虽然肚子里满是疑问,更想知道外面的局势,李熙的下落,当务之急,却是要保住孩子,保住她和李熙唯一的骨肉。
有一瞬间,常笑以为,李铮要毁了她的孩子,但是,他怒到极致却突然松散了,脸上转而绽开一个笑容,只是眼里的温度,刺骨寒冷,“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一定闷了吧,我来带你出去!”说话间,他向伸出手,脸上是佯装的温柔。
常笑只防备地看着他,没有进一步动作。
李铮耐心耗尽,脸上还是笑吟吟地,语气却蓦然转冷,“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么?”
常笑身子一顿,眼里闪过万千情绪,最终缓缓上前,却是绕过李铮,径直走向门外。
李铮冷哼一声,转过身,三两步超过常笑,强势地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李铮显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顾她身怀六甲,步子又快又急,即使在上阶梯的时候,也丝毫没有缓下来的意思,常笑小心地留意脚下的路,生怕滑倒了,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走出一座暗门,常笑才发现之前所处之地是个地下室,而这件屋子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富贵威严,除了皇宫,常笑想象不出,人间还有什么地方能有如此奢华大气的装潢。
思忖间,李铮不冷不热地开口了,“这是朕作为太子时的宫殿,还不错吧!”
这句话说不出是嘲讽还是炫耀,常笑的注意力都被他话语中的“朕”吸引了,原本微垂的眼睛猛然睁大,直直落在李铮身上,脸上的神情,震惊有之,更多的是后怕,连声音都忍不住变尖了,“你登基了?”
李铮轻轻一笑,眼里是说不出的志得意满,不可一世,“朕已经是皇帝了,七日后,是朕的登基大典,到时候,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闻言,常笑瞳孔一缩,心,乱了。
李铮当上了皇帝,阿熙就输了,自古王储之争,成者王,败者死,以李铮的个性,他会放过阿熙么!常笑惶恐不已,忍不住上前质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李铮冷笑连连,面目狰狞,“你觉得我会把他怎么样?”
常笑心中一凉,忍不住后退几步。
李铮看她那个样子,在得知她怀孕后的憋闷忽然消散了不少,“被父皇封为骠骑大将军的霍长青统领十万兵马,这样的助力属于李熙,原本持观望状态的谭政在父皇垂危之时毫不犹豫地履行父皇的遗旨,一心一意地支持李熙,还有李熙一手扶持起来的陶刚,当上新一任吏部尚书,大肆提拔昭王党,裁撤******,李熙本身更不缺笼络人心的手段,手中更握有父皇的传位诏书。纵然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