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青尴尬地笑了笑,便不说话了,心里有些丧气,好歹没有灰心。常笑是很好相处,但是,却很难走进她的心,这个姑娘,太有分寸,也太理智了。
军营里的伙食跟王府简直没得比,但是常笑知道,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她更猜测,以霍长青的性子,她这顿饭还是从他那里留出来呢!好歹她也是吃过苦的人了,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倒也没怎么挑剔。也是真的饿坏了,这称得上男人的饭量,她用了比平素快一倍的速度很快就消灭干净了,吃的还特别香。
吃完了饭,常笑犹豫是该送客呢还是聊一聊,毕竟,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些不方便,虽然,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但是,两人心里却跟明镜似地。更有甚者,日后自己的身份曝光了,这些个流言蜚语传出去,也不太好。
谁想,霍长青却先开口了,“笑笑,你要是不困,我可以带你去奚大夫那里看一看,虽然你医术高明,但是,现在是在军营里,跟在医馆治病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同,大多都是处理紧急外伤,务必要熟悉熟悉环境。在这方面,你可得跟奚大夫学学,他治疗外伤很有一套,有十年的从医经验,算是军营里的老江湖了,想必,跟你也是有话聊的。”
一听要去见同行,常笑很高兴,转念一想,这都大半夜了,自己是睡饱了,人家还要休息呢,不免对霍长青道:“长青,你看都这么晚了,会不会不方便啊?”
霍长青摇了摇头,“不会,我刚来的时候看了,奚大夫在给几个士兵治伤,正好,你也可以去看看他那里的情况!”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常笑说到就做,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和霍长青一起出去了!
两人绕过几个营帐,一路上,引得那些巡逻士兵频频注目,大家都这个军营中出现的新面孔感到好奇,尤其是,看到她和他们的少将军如此亲密地走在一起。
想必是朋友一类吧,但是,看“他”的穿着气质,又不似那些名门贵公子。
两人来到一个帐篷前,常笑注意到,这个帐篷比起其他的都要来的硕大,看起来倒像是囤积物品的。
门口守着两个士兵,见了霍长青,都向他行礼致敬,霍长青只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便领着常笑进去了!
里面果真十分宽敞,但是,因着摆了许多药草和床铺,便显得相对狭窄了一些。
十余张床铺都躺了人,常笑一眼便看出,这些人都是受了重伤的。身上缠了许多纱布,有的里外缠了好几圈,还在往外面渗血,也不知道里面的血肉伤成了什么样子。
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让常笑这个见惯伤口的,都轻轻皱了皱眉,战场,真是世上最血腥的地方。
霍长青扫视一周,便直奔向在一张床前忙碌的清瘦背影,常笑也跟了上去。
男子显然全神贯注,竟然没有发现霍长青的到来,霍长青正犹豫要不要叫他,却被常笑轻拉衣袖,阻止了。
阻止了霍长青,常笑的视线这才落到床上的患者之上,这人腹部受了重伤,此刻正呈昏迷状态,这位大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旁的小桌子上放了一碗汤药,熟悉的浅棕色泽让常笑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不禁端起来在鼻尖上一闻,眼里便闪过一丝诧异,她竟然在这汤药里闻到了芡麻草和曼陀罗的味道。
芡麻草是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之一,虽然不是效果最好的,但也达到了中等。在这个世上行医几载,常笑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大夫都还没学会用麻醉来进行治疗,这个大夫能发现并且使用这种药草,再与曼陀罗结合提炼,虽然与自己制作麻药的方法有些出入,也使麻醉效果大大超过了两种药物的麻醉效果,也算的上别出心裁,标新立异了。
就这么一个细枝末节,却让常笑对这个奚大夫刮目相看,还未说话,便有了结识之心。
常笑又看这人治起伤来,谨慎娴熟,一看便是敬业的老手,想起霍长青说他已有十年的从业经验,常笑心里更是涌起一股敬佩之心。若说资历,自己虽然平白多了一辈子,倒还远不如这个奚大夫,也应当叫一声前辈了。
好不容易,等这个奚大夫处理完伤口,一旁的副手这才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包扎。这时,这明行医老手才得以轻舒口气,回过头,看见霍长青,大吃一惊,“长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后知后觉的劲儿配上他有点呆萌的表情,把常笑和霍长青都逗乐了,霍长青似嗔似笑道“你呀,有多久没踏出这个帐篷了,我作个下午便到了,旅途劳累,与彭将军他们商讨了一些事情,便休息去了,也没来得及到你这里走一趟。怎么,这么大个军营,你都没听说么!”
霍长青这话却是有些打趣,军营里谁人不知,奚平大夫在医疗上认真的吓人,若是出现战事,造成伤亡,他往往一头扎进医疗帐篷里,不将将士们的伤处理完了,不出来。赶巧,前几天,我军在沿海的巡逻队遇上倭寇的偷袭小队,发生了一场冲突,伤者几十人,重伤者便达到十几人,他已经忙了一天一夜,吃喝都在帐篷里,除了出恭,根本就不出来的,这会子,眼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