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宛如却不这么想,“你想饶了他,他怎么不想着饶了我们?我当初那么对柳如云,险些弄死这小孽种,这小孽种一回来,就处处跟你做对,将来得了势,还不得立即给他那死鬼娘亲报仇。到时候,母后只怕就没了活路。母后若是死了,祁家也就倒了,铮儿你若想东山再起,都没有门路。”
“再说了,母后听说那小孽种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一次就端了南边儿好几哥封疆大吏,那可都是你的人呐!可见,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帝王之争,成者王,败者死,你以为,他到时候就能放了你?不过也是三尺白绫,一杯毒酒的事儿。咱母子,只怕就算死了,还会被人挫骨扬灰。你父皇想把皇位给那小孽种,就是想让我们母子死,他不仁,也别怪我们手辣,你用不着心里过不去。”
“母后,别说了!”李铮敛眉,凝重的神色透着几许疲惫。他不怕对抗李熙,但他有些受不了,他的生身母亲逼他害死他的父亲。
祁宛如却不依不饶,非得逼他表哥态,“铮儿,你何时变得这样心软?”
李铮以手撑额,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见对方软硬不吃,祁宛如也有些没辙了,凝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样吧,铮儿,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交给母后处理!我看你也累了,便好好休息吧,母后改日再来看你!”
李铮用空余的一只手,轻轻摆了摆,却没有睁开眼睛。
祁宛如欲言又止,终究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的时候,祁宛如又回头说了一句,颇有些语重心长,“铮儿,你是母后的命根子,无论母后多么十恶不赦,对你,母后永远不会起坏心。”
说罢,抬步走了出去。
铮儿,你总以为,母后重利,为了权,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孰不知,母后做这么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你。你是母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真正的血脉相连,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宫廷里,只有你才能给母后暖心的安慰,母后如何不为你,如何舍得不为你!
这件事由母后来做也好,若是成功,我们一荣俱荣,若是失败,母后也绝不连累你。
我和你父皇,这辈子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命了,偏偏,你还不明白,不明白呵……
常笑知道了霍长青能领兵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早早就从医馆回到了王府,为李熙准备了美味的饭菜。但是,当远远地看到李熙披着夜色走来的身影,常笑的心,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李熙并不是很赞同她担任军医。
但是,东南一行,她又非去不可,不仅是为国效力,为朋友排忧解难,更是为了捍卫这段爱情和自己的尊严。
果然,往常李熙回来,若是看到常笑准备了温馨的饭菜,再凝重的神色都会放轻松了,今日,看到这比往常更加丰富的食物,他脸上的表情却很淡,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似的,颇有些无力之感。
常笑知道他还没过了那道坎儿,更是为自己忧心,不禁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笑道:“阿熙,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就别板着脸了,好不好?你这样,让我挺害怕的!不然,我就不去了!”
话是这么说,常笑可是满脸期待地望着李熙,若李熙真不让她去,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常笑只怕都会寝食难安,更可能偷偷跟着霍长青去东南,那可不是李熙愿意看到的。
想到此,李熙幽幽叹了口气,“我可以让你去,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首要是保自己周全。”李熙发现,有时候虽然坚定了立场,还是容易对她心软,这便是太在乎的缘故吧!
常笑一笑,达成了目的,也不再此事上纠缠,拉着他的手走向桌边,“知道了,我们吃饭吧!”
李熙这才绽开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
吃完晚饭,两人又在院子里聊了会儿,李熙便让常笑早点回房休息。
常笑难得摇了摇头,忽然说道:“阿熙,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确立名分,但是,在我心里,早就将你当作了我的夫君,这辈子,我跟定了你,你呢?”
李熙动容,拉住她的手,温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唯你一人!”
常笑偎进他的怀里,微微笑了,低语道:“阿熙,今天,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闻言,李熙一愣,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脸上有些赧然,断然拒绝道:“不行!”
常笑抬头,“为什么不行?还是,你觉得我这样投怀送抱,太过轻浮?”
李熙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我尚未成亲,我不想让你落人话柄,更不想委屈了你。”
常笑摇头,语气很坚决,“你若真心对我,便不会委屈我,至于旁人,我们之间事,何必看他人脸色。有句话叫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李熙被她的话逗乐了,“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常笑撅嘴,“歪理也是理!”又道:“那你还走不走了!”
李熙有些无奈,“笑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