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承乾宫内,李曜在听说了柳玉熙的叙述之后,发出一声朗笑,眼里涌动着一股狂热,“熙儿,有勇有谋,深入虎穴,还能干出这般政绩,真是不容易。放眼西秦朝廷,即使是老一辈,也极少有人能有这番勇气,乃至于这般果敢。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真是天生为政治而生,我西秦皇室,得此子孙,真是有福了!”说到最后,李曜眼放异光,原本因着身体虚弱有些委顿气势,瞬间多出几分豪气干云,眼底,更是涌动着一股让人极为深沉的暗潮。
这番异动,柳玉熙尚无法明白,跟了李曜几十年的福贵却看出了一点儿端倪,再次看向柳玉熙的时候,眼神便有些变化。
皇上,终究是动了那番心思,太子之位,在落实了十几年后,怕是要再次掀起惊天巨浪了!
这大皇子虽然有能耐,但是,皇帝的溺爱显然占大部分,这柳如云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皇后当初也将之视为死敌,如今,这大皇子果然成为了李铮的心腹大患。
李曜再次开口,便落实了福贵的猜测,眼里精光四射,“熙儿,为父想为你正名!”
“父皇——”
“熙儿,我知道你的顾忌,但是,这是朕的一番心意,不想再让你蒙此不白之冤,不想再让你受半分委屈。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西秦天之骄子,生来便应享受无上尊荣,容不得他人半分指摘。此事,朕已经决定了,你立下此等大功,也正好趁此树立一些威信!”
见对方斩钉截铁,柳玉熙也不再相劝,“儿臣遵旨!”
翌日,金銮殿内,李曜独坐龙椅,高高在上,精明的目光俯视文武大臣,隐隐有些压迫的味道。
而在朝臣之列,李铮和柳玉熙仍旧站在对立的位置,彼此目光交汇,势同水火。
今日,修养多日的李曜突然上朝,似乎昭示着一些不同,朝臣们敏锐地嗅到一丝风声,此刻却极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毕竟,天子之威仍在。
望着沉默的朝臣,李曜首先开了口,语气沉沉,“此次,柳玉熙奉命前往两广,查出梁超等人贪污一案属实,并追回赃款四百万两。柳玉熙为我西秦拔出了这个大蛀虫,西南的军饷也有了着落,当记一大功,众卿以为如何?”
这番话说的极具气势,李曜一双锐利的双目扫向众人的脸庞,在这种压迫之下,一时间,竟无人敢站出来反驳,何况,李曜说的也是事实,这般功勋,怎么都该大赏的。
大殿里寂静了片刻,还是有一个人缓慢地站了出来,中等身材,留山羊胡须,一双精光细目掩在略微低下的脸庞,眼角瞥向柳玉熙,话语针锋相对,“启禀皇上,这柳玉熙虽然查案有功,但他私自斩杀朝廷命官,有违法纪,未免太过猖狂,若是有意纵容,只怕会助长不正之风,请皇上定夺!”
闻言,李铮嘴角轻勾,眼睛斜向对面的柳玉熙,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后者面无表情,只将脊背挺得耿直,双目清洌,无波无澜,倒是分外沉得住气。
李曜盯住躬身请旨的顾庸,眼睛微微眯起,拔高的嗓音响彻大殿,重重地落入了每个人的心里,“是朕授予柳玉熙先斩后奏之权,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这个顾庸,欺压了他们母子十几年,如今,还想对他的儿子下手么,他迟早得……
任谁都听到出来,龙座上的皇帝已经动了怒气,底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震惊。
先斩后奏,这得是多大的权利,以往,也只有重臣,乃至于皇帝亲信才能有此特殊权利,皇帝竟然在出发前悄无声息地给了柳玉熙这张王牌,怪不得他一点也不惧进入两广这虎穴之地。可见,这柳玉熙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有多么特殊,又或者,他有多么受宠。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看向那道被众臣有意孤立的身影,羡慕,嫉妒,猜忌,不耻,什么眼神都有,但是,却都带了一丝忌惮。
得皇帝如此庇护,想对付他的人,必然要有所收敛,至少,眼下不能再表露出分毫不满,不然,顶上的王者至尊定会给你一个好看。
虽说李曜久病缠身,近年来都是由太子监国,但前者毕竟还是一国之主,那几十年的赫赫政绩,也是实打实地摆在众人面前。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还没换代呢,那顶上之人就是最不可得罪之人!
当下,殿内鸦雀无声,连顾庸,身形都有片刻的僵硬,那低下的老脸,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李铮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转而斜目盯着柳玉熙,只嘴角的笑意透着几分冷。
李曜看了一眼沉寂的百官,知是镇住了这些人,眼里的才稍稍沉淀,目光一转,又高声道:“今日,朕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朕为如此器重柳玉熙吗?今日,朕便给你们一个交代。”
闻言,朝臣们心里都有些紧张。知道这场强谏风波总算是有结果了,这柳玉熙是平步青云还是跌落谷底,到底是皇帝对太子妥协,还是太子被迫低头,今日也自见分晓。
李铮和顾庸暗自对视一眼,彼此眼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