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或许知道,她在婉转地告诉他,两人不合适,李铮望住常笑,一字一顿道:“事实上,我已经十八岁了,家中亦有两个妾室,所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他知人事,也知道怎么处理男女关系。
闻言,常笑皱眉,“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兴趣做人家的妾室,我的男人只能娶我一个,当然,一旦确定了心意,我也会从一而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种感情,不是你们这些朱门狗肉臭的,妻妾成群的人家能理解的。
李铮轻笑一声,不以为然,“但凡有一点儿身份的人,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因为,当一个人站的越高,他越身不由己。就连婚事,也成了事业的一种手段。只是,一个男人,就算他身边有再多的女人,总有一个是最喜欢,也是最宠爱的!我的身份注定不能给你唯一,但是,我会给你独有的恩宠,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如今是侧室,以后,可以成妃子,乃至于贵妃,至于封后,她如果回归顾家,倒是还有可能,因为,他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给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这会失去后位的本来价值,乃至于失去一个拉拢权臣的大好机会。
常笑叹了一口气,认真道:“那么,我请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我们认识的日子不到两个月,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身份,彼此根本就不了解。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起了这层心思,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为了争强好胜。但是,感情不是儿戏,也许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想要就去得到的过程,却不知道,你自以为是的决定回毁掉她人的一生!堇峥,我尊重你,因为你曾给予我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也尽可能地帮助你。但是,如果我这么做只能引来你的掠夺和逼迫,那么,我想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这个东西,还给你!”说罢,常笑将那只精致的锦盒推到堇峥的面前,脸色肃然。
李铮盯着那只锦盒,眼里闪过一丝暗沉,抬眼之时,眼里的阴霾已经烟消云散,转而笑道:“我只不过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若非如此,我怎么知道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这东西是我命人特意为你打造,方才也已经送出去了,岂会收回之理,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只金装锦盒又被推回眼前,常笑望着对面少年灿烂的笑脸,心里却并不轻松,只是挤出一丝浅笑,“谢谢!”
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不管他是不是真心道歉,但愿,他能知难而退,不要为难自己和玉熙!经此一事,她也发现,李铮真的不适合深交,性格中,未免太过喜怒无常。
玉熙,与别人相处的越多,我便觉得你越好,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真正放松,不用伪装,也不用担心,因为,你是一个可以令我安心依靠的人……
柳玉熙忙完了一天的公务,时间尚早,便想早点回家,谁知,才出了监察院的大门,又被人拦住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庸的贴身管家顾明,柳玉熙根本就不想搭理,绕过顾明就想走,但是,顾明似早有防备,忙不迭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二少爷,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就在不远处等着您,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的!”
柳玉熙头也没回,脚步越发匆匆。
顾明一直喋喋不休,柳玉熙的眉头皱得很紧,直到拐弯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
因为,不远处正站了一个中年人,肃穆的脸庞,修理整齐的胡子,正是顾庸。相比上次见面,顾庸显然消瘦了很多,人也不如以前精神,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不过,那双细长的三角眼依旧十分精明,看见柳玉熙的时候,眉头一皱,嗓音透着几分严厉和不满,“柳大人,老夫就这么不待你见?”
事实上,上次柳玉熙在马车里将他气背过去,顾庸回去之后,的确生了一场大病,为此还告了将近半个月的病假。其间,和原本相敬如宾的大夫人还大吵了一场,此后,便一直成冷战状态。此事,还使整个顾家陷入一场阴郁之中,顾家人因为家主突然变得焦躁的脾气,都噤若寒蝉。大夫人更是连日以泪洗面,一副家门不幸的姿态。
顾庸病的严重的时候,皇帝还曾派太医前去诊治,柳玉熙当时听说了,只是冷笑一声,未置一词。没想,还真给顾庸挺过来了,虽然人憔悴了不少,但是,柳玉熙看他这副神态,也知道这人的心更硬了!说到底,也只是虚情假意,哪比得上权势地位在他心里来的重要。
真相对于顾庸,不过是难以承受自己的失败,转而更加痛恨柳玉熙这个孽子,因为,看见他,就会时时刻刻提醒着顾庸,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失败。整整十年,他以为那个女人已经对他死心塌地,结果,她不过时委曲求全,甚至于,不屑为他诞下子嗣,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已经撕破了脸皮,彼此都不再客气,如今,“子”不再称“父”,父不再认“子”,顾庸叫的是“柳大人”。
两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缓缓往前走,彼此不过五步,才停了下来。
闻言,柳玉熙嘴角一勾,笑意凉薄,“顾相找下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