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看他一把年纪,自己还是个年轻人,怎么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干这事儿,刚想去帮忙,张伯又道:“小姐若是有心,就给老奴撑着伞吧,老奴若是推不动,再让小姐帮忙不迟!”
说这话,也是不想让她沾着苦力活,更不想脏了她的衣服,若是弄湿了衣服,这荒山野岭的,也不好换,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常笑立即上去用雨伞遮住张伯快要湿透的衣裳,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她理解张伯的心思,不想让自己做重活,但是,她也不好看他受累,若是他推不动,自己再帮忙,他也没话可说了!
让她诧异的是,张伯双手抓住车厢后的一根实木,一使力,车子果真缓缓向上移动!只听得一声大喝,张伯手背上因过分使力,青筋突起,驱动马匹,车轮竟然猛的被推上了泥坑!
常笑一挑眉头,见张伯拍了拍手掌,似乎也不怎么吃力,不由暗道,张伯真是深藏不露!
这时,张伯看了看车轮,回过头的脸上,显得十分为难,“小姐,车轮坏了,怕是陷进去的时候给磕的!”
常笑也有些着急,“这可怎么办,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修理的东西!”
张伯也犯了难,两人撑着伞,站在雨路上,眉头愁成了一个川字!
这时,就听得来时的路上传来一阵车辙之声,常笑眼珠一转,紧紧盯住来路!不一会儿,果真见来时的路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由两匹高头大马拉车,车厢的材质和做工都是极好的,且车厢比常笑所乘的大了一半。
赶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五官端正,神情却很肃穆,衣裳穿的简单,质料却比常笑他们穿的还要好,想必里头坐的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常笑撑着雨伞走上前,拦在路中央,并在马车驶近的时候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停一停!
果真,那赶车的人在十米之外勒停了马车!
常笑立马走了过去,对赶车的年轻人点头行礼,友好而谦逊道:“我们的马车陷入泥坑,车轮坏了,无法前行!这雨已经下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车里头有个重病患者,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客栈,以免夜里寒气入体,加重患者病情!请小哥跟主人说一说,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们搭个便车!”
赶车的青年男子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为难!
这时,从车厢里头传来一个略微慵懒的声音,似乎刚刚睡醒,“随影,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常笑只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见主人问话,便把方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华音刚落,就见一只洁白的手从里头挑起帘子,常笑只觉得这只手很好看,绝对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但是,在常笑眼中,还是柳玉熙的手最好看,无论是弹琴作画还是写文章,那十指修长,流动翻飞,真的如画般的漂亮,且动人心。
帘子缓缓掀开,直到车里的人完全展露在眼前,常笑不免瞪大眼,满脸惊异,“是你!”
眼前人,一袭杏黄绣复杂图案的锦衣,五官精致,皮肤白若象牙,眼睛却如芭比娃娃一般的闪亮灵动,真真是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娃娃脸,可不就是那日里在青楼遇见的小少年。
此时,少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可爱无比的笑容,语气却听不出喜怒,“难为姑娘还记得我!”
闻言,常笑有些不好意思,那日他主动追上来,只怕也是看在自己给他解围的份上,想结交自己。常笑不想和这群人打交道,便刻意冷淡对待,没想,今日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又遇见了对方,不可谓不尴尬。
想到柳玉熙,常笑还是暂时将面子抛之脑后,硬扯出一个笑脸道:“不知道小公子可否帮我这个忙!”
少年挑眉一笑,很是爽快,“当然可以!”
常笑道了一声“谢谢!”便折回去告诉张伯!
张伯见对方肯帮忙,脸上也是一喜,忙不迭走回自己马车!
常笑将柳玉熙放在张伯背上,便为张伯撑着伞,将柳玉熙背往那辆大马车!
李铮早就给常笑让出一个位置,常笑将柳玉熙小心翼翼地放好,便坐在了一旁!
幸好车厢内够宽敞,常笑挨着柳玉熙坐了,李铮坐在另一处,彼此还隔了一段距离,倒也不太显得拥挤!
张伯便和那名叫随影的年轻车夫一起坐在外头,至于常笑原来的马车,把重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马车暂时搁置在这里!李铮答应她,等找到投宿的客栈,天亮了,便借一匹马给张伯,让他回来将马车修好,再赶回去!
一路上,柳玉熙一直在昏迷之中,常笑倒不想和李铮搭话,反倒是李铮,斜倚在一旁,状似无意地开了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事实上,他早把常笑的身家调查了遍,知道她本为顾家女,后为祈家媳,又因疯病莫名失踪,再出现却变成了李常笑,还与谭雅伦纠缠不清。跟四公子其他的三个,关系也值得玩味,包括他的十四皇叔。而后一桩杀人案闹的满城风雨,本是必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