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项月便看向项光,“爹爹是什么意思?”
项光便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感情,谭雅伦对你不好,你嫁过去怎么能幸福?就算有谭夫人为你做主,让你不至于让外人的看轻,但若是谭雅伦在闺中欺负你,她为人母,这些事情,总不好管吧?退一步说,她就算能管,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儿媳,谭夫人难不成处处帮着你,而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未免说不过去!为父的意思是,这桩婚事,你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
闻言,项月瞬间变了脸色,猛地站起身,尖声道:“爹爹,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就是喜欢谭雅伦,从小就喜欢。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嫁给他。你要是敢退了这桩婚事,不管你是不是为我着想,我都死给你看!”说到最后,项月几乎是吼出来的,眼里满是刺人的尖锐,带着一种极端和愤怒,让人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
项月虽然任性,且不好管束,但是有一点,项光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说到做到,这倔脾气,让他无奈又害怕。此刻,听她这么一说,项光心里一紧,唯恐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忙不迭站起身,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月月,你别激动,为父只是问问你的意思,没有说要退了这门婚事。既然你那么想嫁给谭雅伦,那就嫁,为父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你娘去得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出个好歹,叫为父怎么活!”说到最后,好不心酸,倒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
见此,项月也缓和了脸色,转而扑入项光的怀里,低声道:“是月月错了,不该向爹爹发脾气,爹爹可要说话算话,一定要力促我和雅伦哥哥的婚事!”
项光连连答应,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项光吩咐小莲赶紧收拾屋子,再伺候小姐休息,便离去了!
项光走后,项月望着满地的狼藉,笑的一脸毒辣,“李常笑,这事儿,还没完!”
第二日,常笑早早地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柳玉熙。
柳玉熙早就醒了,只是他伤了腿,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
平素柳玉熙起很早看书,常笑也是知道的,生物钟一旦形成,便成了一种习惯。常笑猜他早就醒了,故而端着盆子伺候他洗漱。
谁知,柳玉熙却坚持要自己来,常笑无法,只得将乘了盐水的杯子递给他,让他漱了口,又端着盆子,让他自己洗脸。
常笑发现,柳玉熙就算在做洗脸刷牙这样的小事,动作也是不缓不慢,极其优雅,丝毫不损气质。常笑想,这样的涵养,只有大家庭里,才能养出来吧!偏生,他住的是贫民窟,穿的是贫民衣,吃的是贫民食,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气质呢,所谓的贫穷贵公子,即便如此吧!
常笑昨晚上便将自己身上洗干净了,也将烧焦的部分头发给剪掉了,虽然头发短了一点,绑起来,也不明显。但是,柳玉熙伤的太重,不宜在水里浸泡,便只能擦身,因着昨日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给他打理头发。他的头发依然一团糟,烧焦的部分便黏胶在一起,看起来跟个变形的鸟窝似的,配上他那张脸,真的是很不协调。
常笑是个爱干净的人,别人怎么样她不管,但是熟识的人,邋遢了她却有点儿受不了。条件不允许,她倒也不讲究,若是条件允许,她势必要将对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再说了,谁脏着又能舒服呢?她看柳玉熙,平时粗衣麻服地穿着,却打理得很干净,就连屋子里也是一尘不染,可见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头发乱成这样,他想必也是很难受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犹如她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
常笑没说什么,却是主动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洗头。
柳玉熙有些诧异,却没有拒绝,只是轻轻扬起唇角。
毕竟,常笑照顾过他一段日子,有的事,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常笑用皂角在手上抹匀了,再给他揉头发,这种事做的多了,常笑也学着做些花样,想着自己在现代,理发师怎么给自己洗头,手上也如数动作,配合着独创的按摩技巧,一边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时至今日,常笑和柳玉熙已经不像当初认识的时候那样拘谨了,彼此都很随意,甚至能开玩笑。
柳玉熙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笑笑是从哪里学的?”
柳玉熙倒真的有些好奇,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不但性情大变,连喜好以至于擅长的东西都变了,撇去长相不说,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自己想不明白,也只能将她归于在祁家受了刺激,失去记忆,乃至于性情大变,不然,又能怎么想呢!毕竟,祁家少夫人疯了事情,在西秦是人尽皆知,自己当时在军中听说了,急得好几天合不了眼。可是,他也清楚,他没有权势地位,就算回京了,也于事无补。后来倒是回京了,听到的却是她失踪的消息,他当时双目失明,又落入人贩子手里,被他们殴打折磨,身体的伤害他不怕,主要是心里,一直坚定的信念轰然倒塌,让他十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