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仔细看了棋局,这才对老爷子道:“老爷子应该是执的黑子,棋走到这里,其实是白棋占了上风,黑棋只能全力支持。”
“李姑娘觉得这黑棋可有解救之法?”谭老爷子虽是询问,眼里却一点儿也不急,目光带着审度,却很慈祥。
谭雅伦望着棋局所有所思,按照这个路子,黑子确实稳输,至少,以自己的棋艺,无法回天。
常笑仔细想了一想,道:“这不好说,得下一下!”
谭老爷子便笑,眼神很宽容,“那咱们就下,我执白子,就辛苦李姑娘执黑子啦!”
“无妨!”常笑轻轻一笑,拈起一枚黑子,思量再三,还是下在了记忆中的位子!
黑子一落,谭老爷子脸色不变,眼里却突然灿亮,带着一股惊讶和赞赏。
白子的一百二十六手,消除了黑子的先手觑,而且可将中腹黑四子分断,再施攻击。这才将自己难住了,迟迟下不出一百二十七手,唯恐一落子,就要输!她所下的一百二十七手可谓是神来之笔,既可声援中腹四子,又可扩张上边黑势,同时消去右边白棋的厚势,局面瞬间大改。
这鬼斧神工的一手,即使是绝顶高手,呕心沥血也未必想得出来。这丫头年纪小小,却能一眼中的,确实难得,又想到她之前说的“略懂”,老爷子微微失笑,这丫头,是怕失了老夫的面子,才如此谦逊?
这时,谭雅伦惊呼,“真是一招妙棋!”
虽然局势倒向黑子,常笑却没有丝毫松懈,仍旧审时度势,步步为营,下得滴水不漏。
期间,丫鬟端来了茶,谭雅伦接过一杯,想要递给常笑,却被老爷子悄声拦住了,“别打扰她!”
谭雅伦见常笑撑着下巴,盯着棋局,一脸沉思,竟没发现两人的动静,谭雅伦微微失笑,将茶放在一旁,忽然觉得,认真的笑笑真可爱!
终于,两人下到一百七十手的时候,白子再无胜算,谭老爷子一子拈起,终又放回棋钵里,摇头笑道:“老夫认输了,李姑娘真是后生可畏!”而后看向谭雅伦,道:“雅伦,这你可不如李姑娘!”
谭雅伦望住常笑,眼里又惊又喜,“笑笑医术精湛,想不到棋也下得这么好,雅伦确实不如!”
这样的常笑,又岂是项月可比的,得之他幸,必然加倍珍惜!
两人夸得常笑心里直犯虚,常笑摇头道:“老爷子谬赞了,常笑只是碰巧下过类似的棋局。”
若轮整体棋艺,自己还是不如谭雅伦的。
这时,谭老爷子似乎坐久了,筋骨不太活络,不免动了动身子,脸上显出些许难受之色。
常笑主动说道:“常笑懂一些推拿之法,老爷子若是不弃,让晚辈帮您捏捏吧!”
谭老爷子便笑,“行啊!”
常笑走过去,跪坐在他身后,给他揉捏肩膀,用适当的力道,将按、压、点、拿、捏,几个手法都施展开来,谭老爷子便道:“李姑娘人聪明,手也巧,雅伦认识你,真是他的福气!”
这个丫头,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若非雅伦订了亲,倒是个不错的孙媳妇人选……
一句话,将常笑和谭雅伦都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常笑又道:“老爷子,您年纪大了,越要活动筋骨,我这里有一套五行拳,用来强身健体最好不过,老爷子觉得可以,我回头就教给您,您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在院子里练练拳!”
谭老爷子瞬间眉开眼笑,“还是李姑娘想得周到,我这把老骨头,再不活动,就要生锈喽!”
闻言,俩人便笑,常笑只觉得这个睿智又和蔼的老人,倒是很好相处。
接下来,常笑便搀着老爷子在院子里练拳法,先是给老爷子示范几遍,再一点点教他,老爷子身子不爽利,学的慢,常笑教的更加细心。
谭雅伦站在一旁,见两人相处和睦,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想起常笑之前的嘱托,便回书房去取书。
谭雅伦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和常笑已经练过一轮拳法,此刻,两人坐在亭子里,一个丫鬟正在给老爷子擦脸上的汗。
谭雅伦走过去,见常笑额头上也有汗珠,忍不住拿出锦帕,伸手给她擦汗。
常笑先是一愣,随即接过锦帕,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
当着谭老爷子的面,怎么好意思让谭雅伦伺候自己,这样不是显得自己架子大么。
谭雅伦了然地看着常笑,自己就是想照顾她,可是,他的笑笑太懂事了!
老爷子见着两人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沉思,正巧,丫鬟也擦好了汗,老爷子开口道:“丫头啊,上次老夫病入膏肓,多亏你妙手回春,才让老夫捡回一条命,老夫谢谢你。你跟雅伦是好朋友,老夫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就请你多来谭府走走,陪老夫下下棋,练练拳,也跟雅伦聊聊天,填填词。谭家几代单传,也没出个女娃,老夫就当你半个孙女儿待,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谭雅伦和常笑瞬间沉默了!
常笑暗忖,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