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
在通往燕国的官道上,三匹白马并排而行,他们谈笑风生。不是别人,正是步长亭、云梦和吴明。
燕国地处北方,气候偏凉,一路之上难见得繁华景象,倒是一路萧瑟。
他们并辔而行。数日之后,已近燕国都城。
这一日,来到一处,只见一条小河,周围有几户人家。此时正值中午,有袅袅炊烟升起。与他们一路上见到的荒山野地想比,此处倒有几分人气。
云梦心情颇好,三人下马步行。
忽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冲到路中间。只见他破衣烂衫,虽然补丁罗补丁,但还算干净。
眉清目秀,只是看来好多天没怎么梳洗,看上去很颓废。一张口牙齿倒是挺白的。
“各位大爷,赏点银两饭食吧?”这个少年郎横在路中,看着云梦公主。大概他觉得女孩子会比较面善吧。
步长亭本有心赏他一点,因他的样子着实可怜。刚想掏银子,却被云梦制止住。“大哥,我看这小子有点讨厌,脏兮兮的,我们开个玩笑好不好?”云梦趴在步长亭的耳边小声道。
步长亭也觉得这一路上实在是太闷了,只是不知这个丫头又在想什么鬼点子。放松一下也好,由她去吧。
云梦仗着步长亭在身边,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想起宫中玩的骑马的游戏,她经常骑在那些太监宫女的身上并抽打他们。“喂,小子,你真的想要钱吗?”云梦走到少年人面前问道。
“是啊,小姐,我已经几日没吃东西了。这里的人已被我要遍了,他们不愿再给我,只求小姐大发慈心,可怜可怜我吧。”少年人说着便跪下要哀求。
“那好吧!”云梦分开两腿,“只要你从我跨下钻过去,我就给你一锭银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少年人面前晃了一晃,“钻不钻?”
那少年大概没料到这女人会这么说,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咽了一口唾沫,肚子更饿了。
步长亭见云梦胡闹,急道:“云梦,不可乱来,你这样羞辱他,会有报应的!”
“我要骑马,我就要!大哥,我都好久没玩过了,求你好不好?”云梦转头央求。
步长亭见她眼中含泪,心下不忍,自己从未给过她什么,就由她胡闹一回吧。“下不为例!”
云梦一听,脸色立刻雨转晴。
那少年心下一横,不就是骑马吗,有什么了不起;再说被这么俊美的小姐骑一下总比饿死好。
报仇是将来的事情,要知道,胯下之辱可非同小可。
于是便趴在地上,慢慢地爬过去,心说等老子将来得志,好好的收拾你这个小娘们。然后把你们这帮王八蛋全杀光!哼!
云梦见那少年趴在地上,于是往前迎了一步,便骑在他的身上,口中还‘驾驾’地喊,手不停地拍打少年的屁股。走了没两步,小年再也支持不住,踏踏实实地趴在了地上。饿了三天的他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云梦站起来,撇嘴道:“一点都不好玩,算了,银子赏你!”说罢便把银子扔在了地下,“大哥,我们走吧。”
吴明有些看不惯,但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似乎云梦怎么做都不过份。
步长亭歉意地扶起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说罢一摆手,吴明把随身带的几个大馒头给了少年郎。
那少年眼睛放光,接过馒头便狼吞虎咽,差一点噎着。
吃了两个馒头,摸了摸肚子,感觉好多了,这才想起回答步长亭的问题:“小人无名,自幼流落至此,也没人给我取名字。”
云梦忽然来了兴致,“小子,你是哪里人氏,说不定我可以赏你一个名字呢?怎么样?”
少年人一躬身,倒是彬彬有礼:“回小姐的话,小人只知自己是韩国人,被奶妈带到这里,在我六岁的时候,她就死了,从此我便靠乞讨为生。”
云梦一听,转了转眼珠,笑道:“本公主给你赐名叫韩信吧,也算是对你刚才陪我玩的酬劳吧。你以为如何?”
少年人一听,忙叩谢:“多谢小姐,我是韩国人,以韩为姓,再合适不过!”
步长亭大惊,难道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韩信?可怎么看都不象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明走到步长亭面前,说道:“韩信,你先到旁边小河里洗把脸,然后我再请你吃饭,刚才对你有所不敬,望你原谅!”
韩信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公子言重了,这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回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但还是听了吴明的话,走到河边,认认真真地洗了洗脸,用手指作梳子梳理了下头发,并掸去身上的土。
韩信再回头,众人眼前皆是一亮!见韩信鼻挺口阔,眉心发亮,只是饿得太久,身上有些浮肿而已。看来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步长亭正自思索,忽然想起自己离开韩国时,韩安候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心中一怔,问韩信:“韩公子,有一事要请教,你的乳母可是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