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一愣,丞相?是谁?接着便看到满面春光但强忍住得意之情的李斯。难道这半天的工夫他就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李斯满面红光,吩咐衙役摆上酒菜,笑道:“恭喜韩兄,经过我的大力举荐,皇上不日即可启用韩兄,到时可不要忘了我哟!”
韩非苦笑,心想总算从鬼门关回来了。“多谢李兄,想我还对李兄猜忌,真是汗颜哪!”心下甚是感激,“我敬李兄一杯,多谢活命之恩。”
李斯高兴,又斟满一杯:“我祝韩兄早登龙门,一展奇才!所有的误会,一笔勾销!哈哈!”
韩非也高兴,甚至都忘记了问李斯是如何这么快升任丞相的?
数杯酒过。李斯起身:“韩兄,我尚有公务缠身,赦免诏书稍候即到,届时我会在家中设宴款待韩兄,为您压惊。告辞!”
韩非起身相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斯走到门口,摆手让判官过来,耳语几句,判官点头。当然这些韩非是看不见的。
步长亭快马加鞭,‘绝尘’似乎也了解步长亭心里焦急,撒开四蹄,不遗余力。
步长亭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路旁的山石、树木瞬间便消逝在身后。
看来这匹汗血宝马‘绝尘’远远不止日行千里。心中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收服了一匹世所罕见的好马,担心的是韩非此刻是否安然无恙?
天色将黑,步长亭远远地看见了咸阳城!
人逢喜事精神爽。韩非自斟自饮,畅想着未来的光明前途,身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正在此时,那个判官走到韩非面前,嘿嘿一笑:“奉皇上口谕:韩非行刺,查无实据,立即释放!择日另堪重用!”
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式:“韩公子,李大人在丞相府候着您呢,请上路吧!”
韩非高兴,顾不得与这个小人计较,正了正血迹斑斑的衣衫,款款而行。
牢外有一顶大轿,韩非也不客气,掀帘而进,四个轿夫起轿而行,后面跟着四个差役。
韩非感觉不太对,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李斯的府第?掀开轿帘一看,大吃一惊!
韩非知道廷尉衙门距李斯的府第并不远,掀开轿帘一看,已然出了咸阳城。
周围是一片乱坟岗子,几棵歪脖树也被风吹得东摇西晃。
今晚阴天,没有月亮。
韩非忙道:“停下!李斯呢?”判官依然笑脸相迎:“韩公子,请下轿吧?我们李大人在前面等着你呢?”
韩非满腹狐疑地走下来,立刻有两个衙役赶过来,架住了韩非。韩非此时只能勉强活动。“李大人呢?”
判官冷冷一笑,手往前一指:“李大人,这不来了吗?”韩非顺着判官指的方向看,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正要发怒,却感觉脖子一凉,四柄钢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我要见李大人?”韩非本有一身好武艺,奈何酷刑之余,又怎提得起半分力气?
判官走过来,冲着韩非摇了摇头:“啧啧,韩公子,说你聪明呢,一代才子,说你傻吧,你还就真不聪明。还有什么遗言说吧,在你临终前我也做件好事,讲吧。”
“为何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韩非此刻才真的绝望了。
判官并不回答:“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做个糊涂鬼也好。你看,这是一个很好的葬身之所,有这么多的孤魂野鬼与你为伴,想来也不会寂寞。”判官看了看天:“你看,今夜肯定有一场大雨,明日之后,这里什么都不会看出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雨啊,真是个好东西。”
判官发表完感慨,叹了一口气,喝道:“兄弟们,动手吧!”
天空中忽然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韩非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我韩非全明白了,全明白了,哈哈,我的确该死,哈哈。”悲愤之声不绝:“你们动手吧,我死而无憾!”
衙役们把刀从韩非的脖子上撤下来,其中一个举起刀,向韩非的脖梗斩下来!
忽然,又一道光闪过,只可惜不是闪电,围在韩非周围的差衙和轿夫一声没吭便都已身首异处,尸身倒在地上,血喷了一地,天黑看不清。
判官的脸吓得惨白,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这时多了一个人,一个白衣人,手里提一把透着莹莹玉色的宝剑,最后一滴血自剑尖滴下。
这个白衣人冷冷地盯着判官。判官想跑,腿却不听使唤,结结巴巴:“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步兄?”韩非看到白衣人,脱口而出,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步长亭一摆手,“让韩兄受惊了。”韩非兴奋地只摇头:“步兄刚刚好,刚刚好,真是老天有眼哪!”
步长亭微微一笑,看着判官:“你刚才说得很对,月黑风高杀人夜,而且,雨也是一个好东西,我说的对吗?”步长亭用剑拍了拍判官的脸。
判官急忙跪下:“好汉饶命,爷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