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无欢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小人,在自己那不大的脑袋里尽情施展,先是刚刚从花飞雨演示的三才归元掌,一步一步,仿佛那个小人在他的脑中踩下稳稳当当脚步,留下清晰的脚印,他的思绪跟着那个小人的脚步,一步两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流畅。接着是自己这些年来在武当山所学到的各种功夫,太极功,梯云纵,什么都有,甚至自己曾经见过的剑无涯等人的功夫都在无欢的脑中变得有模有样,变的有形有质。渐渐的,无欢的大脑中除了那个清晰的小人,就再也不存在什么别的东西了,再慢慢的,所有的东西变的模糊起来,连那个小人也不见了,完成就成了一团混沌,就好像天地之初时那般的一切都不可琢磨。
花飞雨在一边静坐着,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可他的耳朵却比一般人灵敏,上天对人总是公平的,失去了视力,就给你优于常人听力。花飞雨听着无欢的呼吸由先前的滞塞紊乱,到渐渐平和下来,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说是在笑,也可以说是恐惧的表情。花飞雨本身就是一个武学天分甚高的人,在多年的江湖生涯中,他见过许多许多的人,见识过许多许多的厉害功夫,包括天阴教教主司徒无忌以及他的功夫。但此时无欢的呼吸明显的告诉了花飞雨: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就武学天分而言,绝对不会在他所见识过的任何人之下,或者说是高到极点。
两人就这样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当无欢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跟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而洞中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突然他想起花飞雨,如果他在洞中必然会点上火,可怎么会一片漆黑,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你醒了?”一个人在黑暗中问道,说话的人离无欢不过三步远的距离。
无欢心头大骇,想不到这黑黑的山洞竟然有个人,并且离自己那么的近。
“你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老夫都快抗不住了。”那个人接着说道。此时无欢才听出来那人就是花飞雨。
“有劳花前辈守护。可这洞中为何没有烛火?”
“哦,老夫到是忘记了,这么多年来都不见光亮,已经养成了这个晚上不用灯火的习惯,却不想今天来了你这个看得见光亮的人了。”花飞雨笑着说道。无欢心中突然一颤,想不到这个花飞雨竟然能够如此豁达的看待自己的瞎眼,而又为自己一时的不小心,触及到了别人的伤处颇觉难堪,忙说道:“花前辈,不用了,晚辈其实在武当的时候也是喜欢在黑暗中独处的。”无欢这话说得也不能算是假话,因为在以前,虽然他是掌门道人的弟子,但他却没有什么朋友,几乎总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等待天亮。
“哦。呵呵,就算你要老夫还真是一时找不出来。”花飞雨笑着说道,在这山洞中生活以后,就一直没有准备过蜡烛这个东西。
“前辈,晚辈还是想去把今天他们掉的那件东西给捡回来。”
“什么?”无欢的话使花飞雨甚是意外,“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去的吗?为何要如此固执?”
“晚辈自有办法不被困在这个阵中。”
“难道你有了破解之法?倘若是我那二弟云飞子来,或许还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破阵。”花飞雨边说边摇头,并不相信无欢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已经能够在这阵中来去自如。自己当年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阵法的破解之道,却总是不得其道。
“晚辈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刚才在静坐的时候,渐渐的有了些想法,这就说给前辈听听,看是否有用。”无欢接着就把自己在这几个时辰中思考而得到的信息讲与花飞雨听。
一席话讲的花飞雨目瞪口呆,虽然自己一直自负在这世上,能够如自己这般聪明的人是少之有少,但此时听了无欢说出来的见解,花飞雨才恍然意识到这世上竟然能够有如此心窍玲珑之人,用昔年比干的七窍玲珑心来比之亦不为过。
原来无欢在这几个时辰当中,依据三才归元掌的步法,结合下午看到的那些天阴教教徒在阵中的行走方式,悟出了这两者的相通之处:感情这三才归元掌与这阵法都是采用的同一个数理推论,只有结合了数理来推究武学,研究这三才归元掌,才能有所突破,才能把三才归元掌练至化境!无欢的这个思路,花飞雨不仅没想到,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武学可以和数理结合起来,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依照你的意思,该怎么走出这个阵?”花飞雨试探地问道,实在难以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中,无欢能够做得到。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的,这个阵图的布置者因为要追求想他人之想不到,所以在阵法上有很大的缺欠。并不和我们以前所知道比如风垂、云扬之阵复杂,相反,会更简单。只要想通了他在这阵中应用到的数理知识,就像那三才归元掌一样,只要你了解了个中奥妙,就不难破之了。”无欢说道,其实他自己也还是不能完全的把这个事情讲的清楚,只能模糊甚至有些混乱地向花飞雨解释。
花飞雨被无欢的这种解释弄得一头雾水,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