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坐在田埂上,看着自己的田放水放得差不多了才回家。今天田坝上是无以伦比的热闹,都是一些放水的乡亲们成群结队的把家回。
王长生看到王勇,连忙笑着打招呼,“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吧唧的。”说着还玩笑着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勇叹了口气,心里惴惴不安的说道:“长生啊,一听老王头说有暴风雨,这心里就害怕啊。想想三年前的那场暴风雨,那时要不是老王头啊,估计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更艰难了啊!”
“是啊,我也是,一听他说有暴风雨,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这不把铁锤他们几兄弟都给叫出来放水了吗?还是你们家好,田都连着,就你一人就搞定了。唉,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吃上这自己产的稻子就好了。”
王勇感同身受的说道:“是啊,要是能吃上白米饭,哪怕两天一顿也好啊!”
说到这个王长生和王勇的眼同时暗了下来,原本因丰收的喜悦也因这而变得沉甸甸的。接下来两人闷不吭声的朝家赶。
第二天蒙蒙亮,王林氏那大嗓门就在院中响起:“起来了,起来了,今天可有得忙了!”
王大河一抹脸,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见一旁的何菊睡眼惺忪的,心疼的说道:“孩子她娘,你再睡会,今天在家好好带着我们的小静香就行了。还有,万一大嫂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放在心上,回来朝我撒气,我皮糙肉厚的,经得住!”
同样被王林氏那粗狂嘹亮的嗓音惊醒的王静香,听到这句不禁乐了。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不是很明亮的土坯房里响起,犹如天籁。
“哎哟哟,我们的乖静香在笑呢?孩子她娘,你听我们静香笑得多甜,该不会是在笑话我刚才说的话吧?”借着微光,王大河似乎看到她那滴溜溜转的眼珠,不禁憨憨的问着正摸索着穿衣服的何菊。
何菊噗的笑出了声,“大河,你说什么呢?你看你说的,静香都快成精了。好了,快出去吧,免得娘等会又喊。我也起来,反正静香乖着呢,我可以给你们煮煮饭。”
王大河犹豫,想到大嫂的性子还有娘的性格,犹豫了一下说道:“孩子她娘,你累了就直说,可别逞强啊!”
如吃了糖般,何菊甜甜的笑出了声,温柔的看了王大河一眼,“知道了,你快去吧,早点收也早点回来不是。”
“嗯,那我去了。”说着,王大河贴心的将油灯点亮,踱步走了出去。
王勇一家将农具整理好,一起朝田间走去。而秦晓娥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本来她是想跟王琴雅一起在家做饭的,那活不累不说还可以照顾自己家男人。可是,她怨忿的瞪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王大河,要不是何菊在那假惺惺的说自己可以帮着琴雅做饭,自己也就不会来田里受苦了。
一路走来,虽天色才微亮,可田里忙碌的身影可不少。大家互相笑着打着招呼,谈论着今年的收成,或是老王头说的暴风雨。
来到自己田间,王勇清清喉咙,将收割的事情分了分,让王林氏带着秦晓娥和李丹下田割稻子,而他和大河负责将稻子打在打稻桶桶里,而大江就负责将稻子抱到打稻桶前面,方便他们打稻子。
事情一分完,王勇一家人立刻下到田里忙活开来。整个田坝里,除了镰刀割稻子的声音,就是有节奏的拿稻子敲打在打稻桶上的声音。声音虽说不上好听,却有一股拙朴的自然之美。
天色渐渐明亮,红色的朝阳将黑暗驱散,视线渐渐清晰,忙碌的人群在亮堂的光线中,更是显得热火朝天。
王大河见打稻桶里的稻谷即将装满,忙出声说道:“爹,这稻子我先挑回去,要不等会就漫出来了。”
王勇直到将手里的那把稻子打完,才开口说道:“好,不过这稻子湿的,沉着呢。你可别心大仗着年轻,将萝篼挑得太满了啊!”
“嗯,爹,我有分寸。”说完,王大河拿撮箕将打稻桶里的谷子撮到萝篼里,直到萝篼冒尖尖才停止。
“爹,我挑回去放在晒坝上就马上过来,你也别太拼命了,我力气大等会我加把油就行了。”
王勇点点头,心里为儿子的孝顺感到十分慰?,嘴里却说到:“放心吧,你爹还没老呢,快去吧!”
王大河听后正准备走,却不曾想被秦晓娥尖利的声音吓得扁担差点掉下来,这大嫂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爹,娘,我也先回去了。大海还在床上躺着呢,三弟妹又有孩子要照顾,琴雅又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大海,我这心始终放不下,干活也不利索了。”
正弯腰割稻的李丹垂着眼,眼里划过讽刺,还真会找借口,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正站起身拿帕子擦汗的王林氏一听这话,立刻炸毛的训斥道:“你个懒婆娘,自己犯懒不想干活,别拿我儿子大海做借口。还有,快点割稻子,你看人家二媳妇从下田到现在吭过一声没有,哪像你从一下田嘴里就一直嘟嘟嚷嚷的,真是让人听了就烦。”
接着她转身看着挑着萝篼逐渐走远的王大河,喊道:“大河,你回去看看饭好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