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点小眼泪,傻傻地看着“他”,心对“他”说:让我忘了你吧,既然你不属于我。
俊山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他”,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而沉闷起来,我看不清“他”脸上微妙的神情,却看到俊山的眼底在喷火,忙轻轻抹掉眼泪,拉着俊山,径自与“他”擦肩而过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故意装得不经意,低着头走得很快,不看“他”,也不敢去看“他”,过后心便痛得要死,像是我强行拿着刀子,将自己的心脏给挖掉了一块儿似的。
我们才走了一小段路,旭峰也跟了过来和我们走在一起,我跟俊山大概讲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近况,他听说我有了三个弟妹也很高兴,一路上紧紧牵着我的手没松。
刚回到家不久,瑞新竟把阿叔全家加默言都给带来了,我们高高兴兴地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给俊山接风洗尘。
原来他这几年,竟学我爹年少时般,天南地北地四处闯荡,有几个在中原名声很响的武林大家,看中了他的资质,想收他为徒,他倒好,反还看不起人家;从大宋到大辽,从中原到草原沙漠,他几乎快走遍了大中国。他兴奋地跟我们讲,真正的大海是无边无垠巨浪滔天的,而沙漠却像黄金粒子堆起来的坟墓,掩盖下的其实是死亡,还有广阔的大草原那万马奔腾的壮观,瑞新和来福听得均是满脸向往之色,阿叔只是微微笑着,旭峰表现还是有点淡,可能俊山让他想起了那个“银牛角”和以前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吧。
梅姨问:“俊山呐,以后可不兴再跑了啊,你不知道寨主和你娘,差点儿没急死。”
他马上答道:“恩,再不走了,我已经回过寨子里了,跟我爹娘打了招呼才跑来找灵曦的。”
梅姨笑道:“哟,还打了招呼,我看打不打你都一样,估计是包袱一放就十万火急地撵过来了吧?”梅姨还是那么泼辣,专往人家心窝子里搔。
那家伙可不讲什么羞臊,转头把我盯得死死的:“嘿嘿,我在大漠游着游着,回头一想,自己十九,那灵曦就有十六了,就赶忙跑回来了。”
梅姨笑得花枝乱颤:“你个臭小子,倒没先惦上你爹娘,你是惦着灵曦快到嫁人的年纪,生怕她被别人先下手给娶走了吧?”
众人皆笑作一团。
我登时无语,白了梅姨一眼就直接奔门外跑了。
一个人走到城南的大街,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办呢,看俊山这架势,我拒绝得了吗?真的要嫁给他吗?
一个阿叔叫住我:“姑娘,快来看看嘞,上好的胭脂水粉嘞,姑娘你抹上最好看嘞!”
我不禁停下脚步,随手拿起了一盒,他忙道:“不信你闻闻,可香嘞。”
我心说,可惜我闻不到,抹上了又怎么样呢,“他”会看吗?瞧我,到现在满脑子还是“他”,便轻轻将那盒胭脂放回原处。
正待走人,突然听得:“您给包好!”
“好的,好的,公子真有眼光!”
我回过头,正好和“他”面对着面,我强按住狂自悸动的心,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意外中,只见他一手拿上那盒胭脂,另一手轻轻掰开我的左手手心,将胭脂放在我的手里,然后两只大手将我的手合在一起,就像一只贝母,用心地包住了它腹里的珍珠。
我不解地看着他,默默问:为什么?
他依旧是温和地一笑,腾出一手拂开我额前的碎发,然后那手便停留在我的脸颊。
我什么都来不及去想,更不提去深想,只是回味着这一刻的暧昧,似痴了般定在那里。
就在那时,耳畔传来俊山的声音,是在喊我的名字,那喊声就仿佛似道利电,将我从梦中劈醒。
我忙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掌控”,然后飞快地将那盒胭脂放回卖货老板的货架上,还没转过身,俊山就已经奔到我身后,一把将我扯过,接下来,终于出现了我眼下最担心的一幕:这两个男人大眼瞪大眼,目光在空中激烈“缠斗”了起来。
拉住俊山,我生怕他那个火爆脾气,从小到大谁也劝不住,基本上就是说打就打;再望了眼“他”,第一次见他拧眉嗔怒的样子。心下不由叹了口气,我对着“他”再次无声地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又何必呢?当初不赶着紧的来提亲,现下,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街上人来人往,想了想俊山小时候的胡作非为和胆大包天,为避免央及无辜,我哀求道:“俊山,我们走吧,不然我真生气了,以后绝对不再理你。”
幸好这句恐吓,多少起了点效果,我使劲拉扯他,终于将他拉回了家。路上他问我刚才那人是谁,我说是一个朋友,曾经救过我,还帮我找回了江南月,他才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神情依然相当不满,我使劲儿踹了他一脚,他才破怒为笑。
就这样,我一边陪着大家说话,一边魂不守舍着。吃过晚饭,俊山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拉住我:“明天,我就带灵曦先回寨子,等我们成完亲,她想住寨子也行,想住大理也行。”
我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