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军区有新任务压下来,而高原是特种大队的尖刀人物,必定不能缺席。所以,面对忧心忡忡的高原,他只能狠下心来,对他的爱将说不。
高原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他甚至向秦默抛出了杀手锏,如果不准他休假的话,他立马就打转业报告。
秦默当时黑青着脸,一双黑洞洞的眼变成了凌厉的刀枪棍棒直直戳向高原。高原做足了挨上一顿痛揍的思想准备,他想好了,哪怕秦默打断他的腿,他爬也要爬到漠北,去安抚那个受尽人间磨难的姑娘。。
出人意料的,秦默没动手,也没说话,这回程的路上,他都没跟高原讲一句话。
回到南疆驻地,和心肠比铁石还要硬的‘魔王’对抗了两天两夜的高原被秦默直接扔进了禁闭室。关门上锁的那一刻,秦默背对着血吼狮子一样的高原,红了眼眶。
秦默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千里之外的巩雪通话,问她是否想让高原退役。如果她也是这个想法的话,他必须要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他没有因为巩雪是个未成年的姑娘而看轻她,相反,他觉得巩雪身上,有一股子常人无法企及的韧劲和正能量,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情不自禁地受到她的吸引,再颓废的人,也能受到她的感染变得积极乐观起来。
接到秦默电话的时候,巩雪刚从学校回到家里,午饭的时间很短,她没有麻烦小王,而是选择了价格低廉的城市公交。从巩家到车站走路的话需要二十分钟,为了节省时间,她来回去车站都是跑步。
习惯了也就好了,跑了这么多天,岗哨新来的卫兵都认识她了,每次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都会主动把通往巩家那个方向的横杆给她升上去。而她,会在经过岗哨的时候朝里面的人挥手致谢,有时候手里拿着东西,就冲那个腼腆的卫兵微笑一下,年轻人总会羞涩得低下头去,她那时会想起一句话,活着,就是一种细碎的幸福。
巩明军也是出差刚到家,张素琴殷勤地招呼丈夫,顺带着指使田姨拿东拿西,让原本就忙碌的厨房愈发的忙乱。。
巩雪踩着电话铃声进门,她一边换鞋一边和餐桌边等着开饭的巩明军冷淡地问候了一声。田姨拿着给巩老准备的午饭,急匆匆地跑出厨房,看到巩雪,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小雪,回来了。饭菜马上就好,我先给首长喂饭!”
巩雪正要接过去,那边客厅里接电话的张素琴面色不豫地喊她,“小雪,你的电话!”
事真多,家里的电话统统是找她的,哪怕军区有什么事需要找巩老,也是直接找巩雪,不找她的丈夫,巩老唯一的儿子巩明军。
巩明军也感到悻悻,他在家里快成摆设了,就算想去伺候一下老人,也被巩雪和田姨防备地盯着。他在巩家就是个多余的人,一个比妻子还要多余的小儿子。。
巩雪让田姨先去给爷爷喂饭,她小跑到电话前,接过去,冲张素琴点点头,“谢谢二婶。”
张素琴撇唇冷笑,捂着话筒,故意说:“是个男的,问是谁,还不说。”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巩雪的脸上扫了一圈,扭着腰,找巩明军告状去了。
巩雪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台上一盆苍翠欲滴的绿萝,礼貌地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你好,我是小雪。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啊,小雪,我是秦默啊。。”
秦队长?
巩雪从几天前和高原简单对话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他说让自己等着他,是要休假来看她吗?如果真能来,当然好了,不过,二叔二婶肯定会因为他的出现兴风作浪的,这点认知又让她有些担心。
看他几天来没有消息,想他或许有事,回到南疆后顾不上和她联系,此刻接到秦队的电话,她才敏感地联想到他是不是因为她犯什么错误了。
于是她紧张地问:“秦队长,是不是高原出了什么状况?”
秦默在心里暗赞了声聪明,他尽量把平常的大嗓门放得平缓,柔声说:“你先别担心高原,他身体没事,就是脑袋犯浑,跟我闹情绪呢!”
巩雪低低地嗯了声,“您是不是把他关禁闭了。”照着高原的脾气性格,回到驻地不给她联系的可能为零,如今他几天没有动静,想必被秦队看管起来了。
秦默尴尬地笑了笑,“什么也瞒不过你!是啊,我把他关起来了,要是不关呐,他指不定就做了逃兵了!”
巩雪了然地笑笑,称赞说:“您关的好。不过,我想求您下手轻一点,他的腿有旧伤,在潮湿的屋子里呆久了,会很难受。”
秦默闷声笑了笑,接口:“放心吧,伤不到他!我比你还金贵他呢。。嗳,对了,小雪,你爷爷的病怎么忽然严重了。”听那头狮子吼了个大概,也知道挺严重的。
巩雪简单用几句话讲述了爷爷的病情,秦默听后欷歔感叹不已,他试探性地问巩雪,想不想高原一直在身边照顾她,照顾巩老。
巩雪问他是真心的,还是逗她玩呢,她当然希望高原和她一起照顾巩老了,可那只是暂时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