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小雪吗?”高原过于聪明,何红桥仅仅是打了个比方,他便猜出政委说的人是谁。
何红桥讪讪一笑,“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点点高原,“你怎么看,小雪在车祸中分毫未损。”
高原当然知道原因了,他的姑娘,那可是12岁就敢和四个男孩呛声决斗的主儿,她自小习武习文,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他不在的四年里,小雪指不定练成什么绝世武功了。。
绝世武功一说,纯属高原的臆想,做不得数。不过,据他了解,小雪一直坚持和军队大院里警卫连的教官练习格斗技能,巩队每次回漠北,也会悉心教导女儿朝特种兵的方面发展,想必,突发车祸那天,她闲时练就的扎实根基,帮了她的大忙。
何政委听高原说了原因,存在心中的疑问才找到答案。
他感慨地说:“当时从斜坡上滚下来,我和小虎都懵了,可是我有意识之前,总能感觉到小雪在不停地救人。救她二叔,救我和小虎。”
若不是她及时伸出援手,自己的这条老命,指不定就和巩队他们作伴去了。
“她倒真的有那本事,至少,我是相信的。”高原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流露出骄傲的神情,就像是自家孩子的英雄壮举,被人表扬了一样。
何红桥惋惜地说:“可惜啊,可惜是个女孩子。。不然的话,我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苗子!”
何红桥看到高原瞬间黯沉下去的脸色,才察觉失言。他都说了些什么不找边际的话啊,巩队和嫂子若是听了,还不得从阴间跑来索他的命!
谈兴阑珊,高原拎起保温桶,顺道把何红桥送回病房。
他刚准备去找巩雪,却看到那抹让他牵肠挂肚的身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两人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静静地望着,谁也没主动发声。
情绪好转的巩雪,出门是要去找他的,没想到,他就在外面。
咫尺之遥,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切和担忧。。
走廊里的灯只亮着一排,当他高大的身影慢慢朝这边走的时候,竟让她忽然生出一种,世界唯我独存的感觉。
怦然心动的瞬间,他略显粗糙的大手,已然触碰到她冰凉的面颊。。
“你去哪儿?”
她没有动,像是被他蛊惑了,眼帘低低地垂着,清浅的呼吸,浸润了他指尖烟草的味道。。
“想去找你。”她不过是想找他而已,从崩溃的边缘,一点一点拉着命运的绳索,挣扎向上求生,恢复意识的第一个念想,便是去找他,找她确定心意的那个人。。
高原很深,很深地望着她,专注地看了许久,才咧唇笑了。
他的姑娘,总是能在他坚如钢铁的心上轻易地凿开一道口子,而后,注入清泉。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忽然,伸手牵着她,眸中透出光彩,“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就是医院后部紧靠着山的地方。
可能是这里的老病号了,他对医院的熟悉程度,让巩雪也觉得惊奇。他们在林深幽静的后院穿行,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地。
和刚才黑黢黢的林子不同,在这里能看到悬挂在天上的月亮和几颗孤寂的星子。
“来,小雪,这里有秋千。”他倒是一直走得从容,拉着她跳过几处因为暴雨凹陷下去的土坑,然后,抓住一条黑乎乎的东西。
她看不出那是什么,于是静静地站着,看他从左边扯过来相同的长条状物体,然后和刚才的东西绑在一处,绑紧之后,他亲自坐上去试了试耐受度,才放心的把巩雪拉过来,“坐上去,我来推你!”
她完全被动地坐上那条黑乎乎的,据他说,是秋千的玩意。
起初,只是坐在秋千上来回的摇荡,她的背后有一股力量,像蝴蝶长了翅膀一样,推着她在天空飞翔。秋千下滑的那一刹那,心像是改变了跳动的速度,就好像最初的心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种感觉,温暖、幸福、快乐、美妙,荡着荡着就可以甩掉所有的烦恼和悲伤。它让巩雪想起在军队大院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让她想起曾经最爱唱的童谣,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微风拂过她的短发,随风飘起凌乱的碎发,她晃了晃头,感觉他遥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雪,不怕!”
小雪,不怕。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一些让她难忘的片段,那些欢笑、哭泣、绝望、无助的画面,过电影一般在眼前一一闪现。它们像是前一分钟刚刚发生过一样,成为她不可磨灭的记忆。
坐在秋千上的她,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有爸爸妈妈保护着,有他保护着,不惧风雨灾祸。
荡啊飘啊,当一对忘形的人儿听到吱吱吱不和谐的声音时,秋千绳啪地从中间断掉!
来不及惊呼,她就从高空急速坠落,失重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