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也看到了,从忽然空下来的入口,她一眼便看到了从二楼自动扶梯下来的几个人。
五个。
四男一女,虽然彼此间没有交流,但是可以看出来,他们互为一个整体。
唯一的一名女性立在五个人的中央,和小男孩形容的一样,她做了脸型,垫高了鼻梁,头发也留长了,可那双世间再神奇的手也改造不了的眼睛,亦或是刻在巩雪记忆中无法磨灭的幽灵般的眼神,泄露了她的秘密。
不知道是怎样冷静下来的。
清醒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猛扯住又想逃跑的小男孩,“帮我一个忙!”她讲的是滇南话,最后神情凝重而又迫切的加上一句分量很重的,“求求你!”
小男孩是打算跑的,他折回来告诉巩雪,是想最后帮这个会说家乡话的阿姨一次。常年流浪漂泊的生活使他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敏感得多,从家乡阿姨态度上巨大的转变,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想在阿姨面前好好表现。
看到小男孩迟疑着点点头,巩雪立刻拉着他贴近他的耳朵,“用你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拖住那几个人进候车厅,最关键的,是拖住那个女的。”
小男孩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再次点头。
就在小男孩起身要走的瞬间,她忽然按住小男孩的肩膀,低头,嘴唇印上他黑黢黢的额头,“记住,从现在起,你是个好孩子!是个非常勇敢的好孩子!”
小男孩居然笑了,他挥挥手,没有一丝犹豫跑向那几个下电梯的人。。
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做到的,一瞬间的功夫,原本消失掉的一群乞儿竟一哄而上,把电梯口刚刚下来的几个人团团围住。
用无辜的乞儿们拖延时间,是她最痛心也最无奈的选择。
看着天真的他们和暴恐分子周旋的每一个瞬间,对巩雪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心理煎熬。没有办法,她不能冒然出击,因为马月娇认得她,而红鹰和队员也来不及支援,因为鞭长莫及。
尽管心跳早已失却了往日的从容和淡定,可通话器里,巩雪还是用最简练的语言把突发情况报告给红鹰。
她告诉红鹰,目前最大的隐忧来自于候车厅,因为里面人员密集,马月娇等人想要制造爆炸性毁伤性的效果,这里,是唯一的选择。
看他们走动的方向,正好印证了她的揣测,若不是被一群乞儿拦着,他们恐怕已经走入候车厅。。
十万火急。
远水救不了近火。
现在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巩雪的应变反应和运气。。。
红鹰在二楼,听到突发情况后迅速折转方向朝电梯口狂奔,他的声音有些紧,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保护好自己,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是!”
她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最基本的掏枪保护孩子们的动作都不能做。。
她只能立在入口处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梯口。。
孩子们做得很好,尤其是滇南的小乞儿,竟在那群人表露出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上前抱住马月娇的腰。
马月娇的脸色很差,她一边朝外拨弄小乞丐,一边警觉的朝四周望。。
忽然,黏在她身上的乞儿痛呼一声,整个人便如同破絮一样飞了出去。。
是马月娇身边的男人失去了耐性,他的手劲惊人,直直把孩子掼出去六七米,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咚的一声闷响,不仅吓坏了附近进出的旅客,也让门缝里的巩雪眼前一黑,她的心砰砰狂跳,手指下意识地按住枪套。
幸好,孩子能动。
小男孩的鼻子不知碰到哪里,流了很多血,他趴在地上,眼睛里充满戾气。可他不愧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江湖”,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早就有了一套保护自己的方法。。
“……≈-----------”听不清他大声喊了句什么,那些还缠着人的乞儿们一窝蜂的朝那群人身上扑了过去。。
红鹰在冲向自动扶梯的短短数十秒内做了三件事。
第一,命令第五组所有成员赶到候车厅大堂。
第二,通知唐队长和所有能够用得上的警力在火车站入口处和二楼扶梯处疏散旅客,不要声张,尽量隐蔽。
第三,上报行动总指挥,请求支援。
心急如焚的时候,巩雪看到二楼扶梯口的红鹰,他并未着急下来,而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观察判断着大堂的情况。
乞儿们即使再难缠,也斗不过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接二连三的,有孩子惨呼着被甩出去,就在形势严峻的危急时刻,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人吆喝着赶了过来。。
“公共场合不许打架斗殴!”车站的工作人员声音格外的熟悉,还有那张脸,定睛一看,那不是雏鹰嘛!
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他是怎么找到肯借给他衣服的人,雏鹰平常给人的感觉就不太正经,痞子一样,换了这身制服,又戴了帽子,再加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