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文耷拉着脑袋走在街上,一件内衣似有若无地挂在身上,寒风吹来,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像母鸡蹲窝。寒文悲伤地想现在连钱也没有了,该怎么办才好?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如黄河之水滚滚而下。借钱?向谁借?再说又有谁愿意借?“舒寒文,你应该怎么办?“寒文傻傻地问自己。
迎面走来一个疯子,看见寒文的样子和自己差不离了,对着寒文直笑,还向寒文招手表示同志友好。寒文呆呆地想他比自己快乐多了。疯子走过去,寒文怅然若失。
无头苍蝇似地在街上乱闯。夜越来越深,像被涂上一层墨水,街上的人也倏地少了许多,像鬼似地消失。一只落寞的野狗在路旁觅食。寒文觉得自己和这只野狗有不少相似之处——无家可归。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泪水干了,新的泪又急浪似地冲来。泪水滴在眼镜片上,模糊了一切,仿佛世界已经不存在。心乱如麻,什么也别想了吧。怎么可能呢?
远处传来一片叫声。寒文不想理会,可声音越来越近,也愈来愈大声,忍不住抬头看。这一看把心都要吓出来了,十几个人手拿家伙在猛追一个人,仿佛不致那人于死地就绝不罢休。叫声、骂声像浪一样一层盖过一层。
走到一条小巷前,阴森森的吓人,尽头好像有一线光,时隐时现,周围尽是墨黑,置身其中,有身为鬼的感觉。一声尖锐的狗吠声撕破了寂静的衣裳,回声飘忽不定。天上的星星像在做贼,探头探脑,不敢完全现身。又起风了,寒文冷得叫妈,两排牙齿交战不止。
走完小巷,尽头那边的一线光原来是一家书店。寒文以前是书店的常客,和老板相识,慌忙走进去,一为避寒,二为看书。老板见是寒文,说:“好久没见你买书了,最近怎么了?”
寒文苦笑没说话。
老板说:“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回校?”
这话提醒了寒文,忙告辞回校。路上直保佑看门的老头别太早关门,结果门关了。寒文望着紧闭的大门发愣,想现在连学校也回不去了。忽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学校的围墙一定和我国目前的法律一样,漏洞百出,留着人去钻。于是,决定去找一个漏洞。抱着身子沿着围墙走了一圈,没发现一样,再慢走一圈,仍无果,不由泄气。
泄气之后,萌发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何不越墙而过?就像如果法律没有漏洞可钻,可以跨过法律这一栏,立于法律之上吗。古往今来,这样的成功人士不是比比皆是吗?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寒文施展小时候爬树的功夫,三下五除二爬上墙头,贼视四周,见无动静,拍拍“怦怦“跳的胸,呼的一下跳下。
正当他自夸自个儿身轻如燕,有神偷之能时,一束强烈的白光向他射来,之后有声音传来:“做什么的?”这也符合光速大于声速的客观事实。
寒文沮丧地想今天真够倒霉。老师怕寒文会武术,不敢靠近,拿声音做长矛在远处剌探,问:“你是谁?”
“学生,本校的。”
老师一听是本校的贼人,顿时鼠胆长了一倍,声音也充分表现出胆量,道:“你,过来!”
寒文慢慢走过去,心里害怕,冷风一吹,身上发生大地震,抖个没完。
老师脸上的表情看不见,听声音是女人型的男老师。他厉声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这厉声经不住风的一阵吹,传到寒文耳朵里,已温柔得像和情人说话,寒文放心的想这老师好商量,说:“没什么,您到这儿是为什么?”
寒文不冷不热的话把老师激怒了,大声道:“你,爬围墙,要处分!”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回答寒文的话,说:“我是查夜老师。”
寒文想这次真的彻底完了。忽然,寒文旁边的草丛有声音,蓦地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把老师一推,飞地跑开。老师摔倒在地,坐在地上用手电朝那人射去,是个女的。才几秒钟,女的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老师边骂边爬起来,指着寒文说:“她,和你在一起,你们在草丛里做什么?”
“不是……我不知道,我……我……”寒文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谈恋爱。校规,开除!”老师一副不可争辩的样子。
“我……我没,我不认识她……不认识……”寒文急得要哭。
老师不再问,因为他认为他的判断无误。用手电照着寒文的脸认了会儿,待寒文的样子印在他脑子后,再逼问寒文的班级和姓名,就放了寒文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舒寒文就被政教处传去。里面坐着几位校领导,脸严肃得令人窒息。昨晚查夜的老师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躲在角落坐着。
张书记先说:“你就是舒寒文?昨晚做了干什么事,快如实招来。”
“我没……”
“没有?那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寒文想只要别说是和那女人谈恋爱,其它什么也可以说,便道:“我爬了围墙,其它什么没干。”
“你说实话,别捏造事实。”另一位领导声色俱厉道。
“我没有捏造,这就是事实。”寒文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