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接老婆电话时,他正指挥和带领突击队员们在子堤外挂绑竹排。
风很大,他便来到一个“小牛腿”边蹲下,虽说风吹在身上有几分凉意,但心里却是热烘烘的,最令人高兴的是听到了有关鸿鸿的消息,而且老婆还抄下了女儿的QQ号和邮箱地址,以后联系就方便多了。
接完电话刚站起来时,一个浪头就劈头盖脑打过来,他甩了甩脑袋,笑了几声:“还好,总算没在接电话时,浪头打过来……”
一到晚上,江面风就大,堤上还有几分凉嗖嗖的感觉,迷彩服打湿了,很有几分冰人。
陆如蓝走过来:“赵经理,你没事吧?这儿的竹排还没绑上去,偏偏让你遭了一回。”
“我和洪水有缘,它总是照顾我!”赵一鸣爽朗地笑了笑,“等咱们全将竹排挂绑好了,看它还能不能逞凶?”
“你到仓库换件干衣服吧。”
“不用了,堤上正要人手哩!”
“这样好了,我给洪军打个电话,叫他给你拿件衣服上来。”陆如蓝说着,就拨了电话。
很快,洪军拿了一件赵一鸣原先的干衣服来。他换上后,关心地问:“洪军,你身体好些没有,下午差点没把你捞上来……哈哈……”
“赵经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一辈子我都望不了你的救命之恩。现在我的身体好了,我来干吧,赵经理!”
“你还是休息一下,洪军……”赵一鸣很关心地说,“我救你,是应该的,如果出了事……那谁也负不起责啊!”他说着,很宽慰地笑起来。
“我经历了生死考验,现在啥也不怕了!”洪军说着,和大伙一块儿干起来。
“小伙子也是命大,”赵一鸣对陆如蓝说,“咱们都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让这些年轻人再出事啊!”
“嗯,你放心,赵经理,我会关照他们的。”
赵一鸣拿着粗铁丝先在竹排的大楠竹上缠几道,再将铁丝牵到子堤边的木桩上固定住,然后用老虎钳子卡断;继续绑下一个竹排……而且也要把横着的两个竹排用铁丝连在一起,将它们组成一道严丝合缝的抵御风浪的坚固屏障。
这事很细小也很繁琐,但不能漏过一个细小的环节,只能这么一点点慢慢地做。赵一鸣一边绑竹排,一边对陆如蓝说:“咱们这叫合纵连横,你说对不对?纵着绑,横着拉,这个竹排就老实了,大浪在它面前就狂不起来了!你知道‘合纵连横’的典故吧?”
“知道一点点,好像是当时六国与秦国进行斗争的一种策略。”陆如蓝说。
“我们也来绑……”
“对!看来任何事物你再强大,只要大家同心协力起来对付它,就能最后战胜它!咱们抗洪抢险也是这个道理。”
“赵经理,你说得蛮有哲理的……”
“哲理谈不上,但有些典故可以古为今用。”赵一鸣用铁丝拉在一根木桩上,“人一生都要学习,我们年年抗洪,今年就有不同的方法,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啊……”
他俩正说着的时候,武海涛带着一行人来查堤来了。
“老赵……”武海涛已与赵一鸣很熟了,直接拍他的肩膀,并亲切地喊他,“老赵,听说你今天救了一个突击队员起来?”
“武市长,他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能不救吗,我带队,有责任啊……”
“好,你可真是英雄啊!又抗洪抢险,又救人家的命,等抗洪抢险结束了,你好好谈谈你的抗洪经验和体会!”
武海涛很欣赏地望着赵一鸣,“不过,老赵哇,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要是你有什么事的话,你的夫人怎么办……是不是啊……”他望着赵一鸣笑。
站在武海涛一边的电视台女记者越娇英,也在抿着嘴笑。
赵一鸣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大概是红了,但晒黑了又看不出来,再又是晚上,谁也看不出来他的脸发红。他揩了一把脸,说:“武市长,你放心,我会注意大家和我自己的安全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就是想一切办法把大堤保住,这才有希望。”
“对!”武海涛很肯定地点点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保堤,只要堤在,所有的希都望在……”
他走到子堤边,弯腰看了看堤外的竹排,“这东西应该能行,但没经受风浪的考验,你们可得注意点。这也是从外地学来的新方法,到底怎样,一定要多看看,夜里,彻夜都要有人值班,才行!
他说到这儿,调过头,目光很沉重地落到了赵一鸣的身上。
赵一鸣挺直身子,说:“你放心,武市长,我已做好了安排,两组人马轮换,上堤值班巡查,决不留角和隐患……”
“行,老赵,”武海涛握着赵一鸣的手,说,“有你这样人守堤,没什么说的了!”他又叮嘱几句要注意安全的话后,便继续朝前边的大堤走去……
这防汛是一年的重中之重!各级领导都肩付责任,一级督促一级,来不得半点闪失和马虎的。领导一上阵,记者就出动,像广播、电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