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蓝仍是张开大腿,仰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刚才对窗外高楼的比喻和联想还是很形象的。
夕阳很快如秤砣样直直地往下坠,一会儿就滑入了一栋高楼后边躲了起来,窗外的天色渐渐如抹了一层灰淡的颜色样,朦胧了许多。眼下的高楼、街道和江面上的轮船也像雾里看花一样,越来越不清晰了。
夜幕降临了!
赵一鸣自个儿嘀咕了一句之后,他转身走进房里拧开桌子上的台灯,拉上窗帘,又在江陆如蓝的大腿拍了几下:“小陆,天黑了,快起来,该吃饭了。”
陆如蓝胯部仍是顶得高高的,他睁开眼睛,用手抹了下前额,看到赵一鸣望着他那玩意儿直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爬起来,冲进卫生局,接着就是很长的“浠浠”的声音,又是冲马桶的水响声,待他走出来时,胯部已平塌了下来。
他朝赵一鸣笑了一声:“中午多喝了一瓶……一下午就睡得不知道醒。赵经理,我没误事吧?”
“没误事,有啥事呢?不就是休息么,你年轻……哈哈……”赵一鸣笑,“咱们吃饭去吧。”
他俩走出房间乘电梯去二楼的餐厅。一出电梯就看到几个穿着超短裙的年轻女子,一个个化着浓装,笑着往电梯走去。经过赵一鸣身边时,一个女的还有意擦了下他的肩膀,并咧开两片涂着血红唇膏的红嘴唇,向他媚笑:“先生,真不好意思,碰着你了。”
“没关系!”赵一鸣内心顿时浮起一股反感很讨厌,但他脸上还是露出微笑对那女的说了一句。同时他还嗅到一股浓浓的冲鼻子的香水味。
陆如蓝在一旁轻轻地扯了下他的胳膊,他回头,他小声说:“这,这,这是……”
“你么样认出来的?”
“这还用说,我早就晓得,每个大宾馆里都有这些……”陆如蓝很诡秘地笑笑。
不是要讲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吗,么样在这样高档的宾馆里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几个女子就是婆娘了!赵一鸣想起市里的“鸟不惊”里的小姐,无奈地摆摆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经济要繁荣,必然有娼盛。”
“你说什么?”陆如蓝没弄明白,回过头来,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没说啥,这臭狗屎样的东西到处都有。
“你说臭,有许多人觉得香啊,一到夜里,宾馆里就更热闹了。”
“你喜欢吧!”赵一鸣想起他下午胯间一直竖起的情景。
“跟你一块出差,赵经理,我可喜欢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你太讲原则了,很正直……”
这是夸我呢,还是讽刺我哩?赵一鸣走到餐厅门口时,听到陆如蓝猛地说出这句话,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他想正好借吃饭的时间把那次的事聊一聊。
他俩一块儿进了餐厅,内面很大,一个个的园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如一朵朵白莲花在餐厅中间开放。两边的窗户边则是一个个的长条桌,坐在那儿,可以一边吃,一边看楼下和街上的夜景。
许多人已在吃,一股股撩人食欲的饭香菜香和酒香不停往赵一鸣鼻子里钻……
他早就饿了,现在想好好吃一顿晚餐。
“咱们到窗边坐。”赵一鸣拉了一下陆如蓝,“可以边吃边欣赏夜景。”
坐在窗旁,一抬头,便见街上车马水龙,车灯、路灯齐刷刷亮了起来,照得赵一鸣眼前明晃晃的,大街宛如是一条落到市区中的银河,半空中的灯杆上挂的是如灯笼样的莲花灯放出大团大团的光,街边还有许多小灯时时闪烁,数不清的车灯如水银泻地,把街道的地面照得通明;附近的大商场、体育馆、展览馆壁墙外各色各彩的灯光如梦如幻,把市区的夜装扮得像一个童话世界。
太美了,省城之夜,市里的夜景根本没法于这儿比。赵一鸣和陆如蓝都把脑袋扭向街边,如痴如醉般尽情观赏这如仙境般的无边夜色。
“二位先生,你们需要点什么?”
赵一鸣回过头来,见一个穿着紫红色工作服的女服务员很有礼貌地微笑着,拿本菜谱站在他俩面前。
“赵经理,”陆如蓝指了指,“请你点菜。”
“你想吃什么?”赵一鸣问他。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吃。”陆如蓝很机灵,处处顺着赵一鸣。
他接过女服务员递过的菜谱,点了几样菜。陆如蓝见没酒,就说:“不喝点酒吗……”
赵一鸣想起他下午的样子,笑:“晚上你还喝酒?”
“一人来一小瓶劲酒吧,喝了劲酒,精神抖擞啊!”陆如蓝手掌在桌上轻轻拍了几下。
赵一鸣马上说出有关劲酒的另一句广告词:“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啊!”
陆如蓝可高兴了:“赵经理,你记性真好,又真逗,跟你一快出差,我一天到晚都能笑,心情可愉快了。我只喝一瓶,决不贪杯,也就是二两半,一百二十五克。”
“好吧,”赵一鸣对女服务员补了一句,“拿两瓶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