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深静的,老婆的话如炸弹一样,赵一鸣生怕这没有的事真的造成负面影响,只好说:“要得,要得,我给你这个老子跪……”他扑通一下跪在了江春柳面前。
而她双手横握健臂器,肥肥的屁股坐在厚厚的“联乐”牌席梦思上,两眼直直地逼视着赵一鸣,看上去蛮像个审讯疑犯的警察:“快跟老子交代清楚,你和刘雅是第几回了。”
赵一鸣上下眼皮粘在了一起,他已经在轻轻地打鼾,然而两个膝盖硬硬地跪在硬硬的地板上,觉得特别的酸痛,屁股又压在两脚后跟上;两条腿又是麻酸胀痛的,这又刺激得他睡不着。
他觉得今夜是秀才遇着兵,碰到这个蛮老婆也是有理说不清。他只有再三解释:“老婆,你放心,我的心中只有你,和刘雅没有任何关系。”
“你怕是在哄三岁伢吧,你和那婆娘的事老子清楚得很,就看你主动交代了。没捉到你可以说没得事。这是老子看得真真切切的,你赖得过去?”江春柳鼻子里跑出几分冷笑。
“哎,哎,哎……老婆,不,夫人,你不能在家里制造冤案啊……”
“要真是做那事,我也不会在咱们家门口做啊。”
赵一鸣说话时舌头有点大,看来酒还没完全醒,而且每说一句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
赵一鸣两只眼睛边上还堆有眼屎:“你,你是聪明人,这,这你是晓得的哦。老婆,我要困得急紧了,让我上床……”
他移着跪在地板上的两个膝盖头,忍着抹破皮钻心般的疼痛,缓缓向床边挪了几下,双手扒在席梦思边沿向江春柳求饶。
“哼,想上床跟老子睡,你莫做梦了,还不晓得那婆娘有病没,要是传染到老子身上来,老娘算是倒了大霉。”江春柳对一鸣尖叫道,“你和那婆娘的事还没跟老子交代,今夜你就在地板上睡。”她抬起白白皙皙的脚照赵一鸣的手用力踩了几下。
赵一鸣的膝盖头痛,现在手又被老婆踩压得生痛生痛的,觉得今夜是瘌痢头烂****,一头好的也没得。在江春柳踩他的手的同时,他一下像截木头样扑倒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也好吧,跛子拜年,就着一歪,今夜睡地板就睡地板,总比进不了屋要强。澡没洗就算了。
他在迷糊中想起了刘雅,自己一个男人进门就受老婆这多邪,她一个女的又被老婆撕破了脸,回家后老公郑明聪看见了,不知会怎样说她?赵一鸣一边想一边打起了鼾。
真的叫赵一鸣猜到了,刘雅当时哭着往楼上家里跑时,感到脸像烙铁烙一样的痛,但她不敢哭出声来,怕被其它人听见,也怕老公晓得了这事。
当她站在四楼自家门口掏钥匙开“步云”牌防盗门时,好一会打不开门。低头一看原来将方向扭反了,她又气又恼,觉得刚才自己是气昏了,便站了一会,稍微平静一下,才将门打开。
走进家里将门关上,发出重重的“呯”的一声响。
“哦,回啦,这晚才回,吃饭没有?”正斜靠在床上看电视的郑明聪见妻子进门,抬头轻轻问了一句。
“吃……吃了。”刘雅见老公像往日一样,望着站在客厅的自己甜眯眯的笑,一颗急速跳动的心开始减慢跳博的频率。
“这么晚了,你上百货商场逛去了?”郑明聪晓得老婆下班爱往商场跑,又照例问了一句。刘雅正愁脸上的伤痕不知怎样跟老公讲,见他这么一说,就汤下面地应了一句:“嗯……到商场转了转。”
电视里正放韩剧《我的野蛮女友》,郑明聪拉过一条薄绒毯搭在身上,继续看电视剧。他是局下边一个公司的副经理,恰好是江春柳的上司,她在公司办公室当副主任。
他与赵一鸣同是副科级,但见了他或在电话里都毕恭毕敬地称他为领导,他明白,两人同级不同权,虽说赵一鸣是局办副主任。然而,在一些场合,赵一鸣常常以局里的名义召集二级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开会,还协调处理有关事情,有时候还受领导的委托给他们下指示,打招呼。郑明聪见了赵一鸣常说:“局领导来了。”
他立刻拍胸脯:“我是局领导……”过一会又说,“派来的。”
郑明聪点头笑:“那也不错嘛!”